第6章

“王爺回來了？妾身還以為皇上會留你用膳，就想著先回去。”

看著顧玉姚臉上雖然是笑容，可是眼中卻沒有絲毫情緒，皮笑肉不笑，沐清寒臉色沉了下來。

想到皇上說，讓他安分守己，沐清寒怒意更甚。

他一直在安分守己，安分到連自己心愛之人都得不到，就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他們還要讓他再如何安分守己？

顧玉姚見沐清寒臉色不對勁，斂了笑臉，坐在一旁，馬車緩緩的向王府走著。

顧玉姚見沐清寒閉目養神，伸手撩開了車簾子，看著車外的場景。

大峪和南楚，真的是不一樣。

南楚的百姓，沒有大峪百姓臉上的笑容真誠。

連連征戰，苛捐雜稅，已經讓南楚百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看不見天日。

突然，顧玉姚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慕晴，她的暗衛。

隻是慕晴怎麼會在大峪？

看著慕晴頭上插著稻草，顧玉姚抬手命小廝停車。

“你要賣身？”顧玉姚來到慕晴身邊，問道。

慕晴抬頭，看著顧玉姚，一雙銳利的眸子看向她，像是在思考什麼，隨後道：“是。”

當年她在主子身邊，新岐山一戰，她見過這個人。

“五百兩？你好像不知道大峪買賣的行情，跟著我，我給你安身之地。”顧玉姚緩緩開口道。

隨後也不等慕晴說話，轉身上了馬車。

慕晴看著馬車緩緩離開，心中震驚不已。

當年她在南楚賣身，主子就是說“五百兩？你好像不知道南楚買賣的行情，跟著我，我給你安身之地。”如今，這個曾經和主子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居然能說出和主子差不多的話。

拔了頭上的稻草，慕晴想了想，跟了上去。

王府內，見守門的人想要將慕晴給攔下來，顧玉姚抬眸看了眼沐清寒，隨後開口道：“這是我在街上買的丫鬟，王爺也知道我在丞相府不受寵，從丞相府出來的丫鬟我也指使不動，王爺又不安排人給我，難道我不能自己買人照顧我？”

沐清寒聽見顧玉姚這話，眼神不善的看向守門的小廝。

小廝見自家王爺危險的眼神，連忙恭敬的將人給放了進來。

進了屋內，顧玉姚坐在那裏，看向慕晴。

慕晴也盯著顧玉姚打量。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隨後顧玉姚挑眉，說道：“你先說。”

“你是誰？”慕晴直接開門見山。

“我是誰你不應該知道？”顧玉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幕晴點頭，“當年新岐山一戰，我主子救過你。”而當時替她救治在那裏幫忙的，就是自己。

顧玉姚點頭，沒有和她說太多的意思，“當年承蒙恩公相救，現如今恩公仙逝，緣分讓我見到你，能幫到你，就幫一下，權當謝了當年你們的救治之恩。”

慕晴連忙跪下磕頭，“王妃，屬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王妃容稟。”

“你說。”顧玉姚示意。

慕晴連忙將自己的猜疑說出來，“王妃有所不知，主子是李氏一族人，不僅醫術出色，巫蠱之術也有涉及，當時屬下打聽到，主子和將軍府、李氏所有死去的人都屍骨無存後，屬下懷疑，一定是主子死前動用巫蠱之術，才會死無蹤跡。”

“屬下懇求王妃，幫屬下查清主子死亡真相，替主子報仇，以後，慕晴這條命都是王妃的。”

顧玉姚看著跪在麵前的慕晴，心下轉了幾回，最後道：“恩公當年救過我，你既是恩公身邊的人，我自是信你，我答應你，一起替恩公報仇。”

“謝王妃。”

戰王府，青鬆苑。

沐清寒看著手下送來的顧玉姚的生平事跡，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北風，派人再將顧玉姚的事，事無巨細的再查一遍。”

“是。”

一個膽小怯懦的庶女，居然會醫術，這女人藏的可夠深的。

“慢著，剛進府的那丫鬟，一會兒帶她過來，本王有事問她。”沐清寒在北風要走的時候，連忙叫住了他。

“是。”北風見沐清寒擺手，這才退下。

沒一會兒，慕晴就在北風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奴婢慕晴，見過王爺。”慕晴跪下，恭恭敬敬的給沐清寒一個大禮。

“你是她的暗位，為何她死了，你卻獨活？”沐清寒沒有看慕晴，反而擦拭著手裏的劍。

意思不言而喻，主子死了，她為何沒有殉葬。

慕晴一怔，連忙低頭。

她是主子的暗衛，就連南楚的皇帝軒轅墨淩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沒想到大峪的王爺居然知道她。

他是如何知道的？

還知道哪些？

沐清寒見慕晴不開口，嗬斥道：“說話！”

冰冷的語氣，透著露骨的殺意。

慕晴察覺到沐清寒身上的殺意，渾身動彈不得，連忙開口道：“當時將軍府被滅門，奴婢收到主子的命令去尋找翻案的證據。後來主子仙逝，奴婢發現她死的不同尋常，暗暗發誓要替主子報仇，並不敢擅自去死。”

“哦，是嗎？有何不同尋常？”沐清寒放下劍，錦袍下的手握緊成拳。

慕晴思量了一下，還是隱瞞了一些，道：“主子身體很好，不可能有惡疾突然暴斃，而且棺轂裏根本沒有主子的屍身，隻是衣冠塚。”

“啪”！

慕晴抬頭，就見百年沉木做的書桌被沐清寒一劈為二。

慕晴見狀，連忙低下頭，冷汗流進眼中也不敢擦拭。

“你下去吧，既然王妃將你帶了回來，你以後就跟著她吧。”沐清寒坐在椅子上，沉聲道。

慕晴感覺到身上的殺意消失，連忙磕頭謝恩，趕緊起身離開。

“爺，你沒事吧？”北風見沐清寒神色不對勁，小聲問道。

沐清寒擺擺手，示意他也退下。

待書房裏隻有沐清寒一人時，沐清寒起身，拿起身後的一個卷軸，打開。

一個身著紅衣鎧甲之人騎在馬上，手拿長矛，向前奔騎，像是要衝出畫卷一般。

沐清寒低頭，伸手緩緩撫摸在了畫中人的臉上，“我曾經答應過你，有我在的一天，不會為難南楚。你有難處的時候，為何不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