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薄宴延隨意的扯了一下領帶,原本精致得體的人增添了一抹慵懶的氣息,眉宇間掛著疲憊之色。
他朝著臥室方向走了兩步,才猛地響起家裏兩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
眉頭微蹙,站在原地。
一向穩重拿捏一切的他,居然罕見的在分房間這種小事上犯了難。
“書房我打掃出來了,我去書房睡就好。”
喬念似是看出他的為難,主動打破僵局。
薄宴延看她轉身就要朝書房走去的背影,輕輕地咳嗽了一下:“你去臥室吧,我今晚需要趕個方案,困了就會在書房睡的。”
“這怎麼能行?書房睡不好的。”
“那你就能睡好了?”
薄宴延嗤笑,覺得她這句話回答的很有趣,轉身大步的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不給喬念任何拒絕的理由。
喬念站在原地,思緒逐漸複雜。
當躺在柔和的大床上時,一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撲鼻而來,這個味道和薄宴延身上的一模一樣,讓人覺得心安又踏實,可一想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自己又睡在對方的床上,讓喬念心底瞬間升騰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見麵到現在,從陌生人到合法夫妻,不過短短的一天時間,可卻讓她感到恍如隔世。
是不是......太衝動了些?
喬念輾轉反側,明明一天時間裏經曆這麼多累得不行,可卻沒有了睡意。
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薄宴延坐在書房的轉椅上,大腦裏回蕩著白天所發生的一切,如夢如幻卻又讓人拿捏不透。
他久經商場,看人極準。喬念給人一種單純至極的純粹感,明亮的眸子很幹淨,還沒有經曆過社會的險惡和人心的複雜。
可薄宴延有一點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選擇和自己閃婚,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就敢托付一生,不是愚蠢就是抱有其他目的,難道她的演技已經高超到他都看不出來了麼?
薄宴延心煩意亂,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香煙。
吧嗒!
跳動的火苗灼燒著空氣,扭曲了薄宴延眼前的一切,渾白色的煙霧從口中吐出,在空氣中彌散。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如果真是有備而來,早晚會露出馬腳。
喬念,你到底有著什麼目的?
這一夜,兩人休息的都不好,喬念早上醒來,發現薄宴延已經起來了。
叮!
突然手機傳來一道聲響。
【您的XXX到賬五千元】
機械的女音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喬念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疑惑的抬起頭看向薄宴延。
男人係好領帶,言簡意賅的說道:“生活費,不夠的話再告訴我。”
“夠了夠了!已經很多了。”
喬念震驚之餘,連連應聲。
薄宴延按照她的穿著和平時的花銷,給出了最合理的數字,說完便推門離開了家。
但是這筆錢,還是讓喬念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打開支付軟件,看著躺在餘額裏的數字,鼻頭一時間有些發酸。
當初賀啟恒理所應當的花著她的錢,一步步有了現如今的生活和學曆。
可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將她劃得遍體鱗傷。
喬念一度懷疑,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自己看人不準,還是賀啟恒的厚顏無恥,直到薄宴延出現,她終於明白原來當初的自己,一直承擔著男人才應該承擔的一切。
嘎吱!
緊緊地攥著手機,眼中閃爍著淚光:“我會扮演好你的妻子的。”
下午學校才有課,時間還來得及,喬念裏裏外外打掃了一下衛生,如果沒猜錯的話,薄宴延有著些許潔癖和強迫症。
看著打掃幹淨的家,她才稍微鬆口氣,正要出門去超市買點菜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喬念推開門,疑惑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穿著工裝的男人。
“請問這裏是喬小姐和薄先生的家麼?”
“是的......”
喬念疑惑的點了點頭,隻見男人禮貌的笑了笑。
“我是薄先生安排來送家具的。”
說完,她才看見身後大箱小箱的紙箱,本能的往旁邊挪了一下,看著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搬著家具。
整個書房,煥然一新。
家具的風格和死書房一致,黑白色調,圖案簡單,但是卻格外和諧,顯得更高檔了許多。
喬念伸手摸著新床的材質,小聲問道:“這些東西,不便宜吧......一共兩千塊?”
“沒到兩千,剛好趕上店裏活動打折,所有東西加一起才一千五。”
工作人員說完,便禮貌的朝著她點點頭,臨走的時候甚至還貼心的收拾好留下的垃圾和地麵的腳印。
喬念站在原地,心裏暖洋洋的,拿出手機給薄宴延編輯了一條好長的短信,主要是感謝他準備的家具和工人的進度,為了不留下瑕疵,又重新把地麵擦拭了一遍。
幾人上了電梯,其中一人年紀稍小,終於耐不住心裏的震驚。
“光是那幾個擺件都是知名設計師的新作品,價格更是炒到三百萬,她......她居然以為這些東西一共兩千塊。”
“能住在這種高檔小區的人,連這個都不懂?”
站在最前麵的人眉頭緊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廢話少說,薄總的事情不是我們能議論的!”
這邊的喬念擦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剛準備出門,手機再一次震動了起來。
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赫然是喬振華打來的。
白嫩的手指劃動了一下手機屏幕。
“念念啊,雖然你已經結婚了,但是喬家還是你的娘家,等一下回來吧,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聊聊。”
“好。”
喬念答應下來,雖然已經離開了家,杜雪梅母女的壓榨和挖苦讓她對這個家失望,也恨喬振華的不作為。
但喬念還是不想一家人鬧得太難看,更何況弟弟的醫藥費,大部分還是要喬振華出的。
喬念深吸一口氣,準備好迎接杜雪梅和喬薇的挖苦和刻薄。
不管叫她回去幹什麼,她問心無愧,自然沒帶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