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朝 安平縣 亂葬崗
沈初禾是被一聲狼叫驚醒的,她掙紮著坐起來,四周黑漆漆的,鼻子裏滿是腐臭味兒,遠處還時不時傳來一聲聲高昂的狼叫。
沈初禾感覺額頭有些疼,用手一摸滿手黏膩,是血。
她朝四周看了看,入眼全是一個個小墳包,幡簾和著風在墳頭沙沙作響,遠處還有眼冒綠光的野狗在四處聞嗅找食。
沈初禾按著還在流血的額角抬頭望著月亮,這是哪兒?
頭部疼痛讓她有些眩暈,一些模糊的記憶慢慢清晰,隨著逐漸清晰的記憶,沈初禾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沈初禾低頭看了眼身上,衣服被剝的隻剩下裏衣。她從衣襟處撕下塊布,一邊慢慢擦幹淨頭,一邊盯著遠處亮著燈火的村落。
“月黑風高夜。”沈初禾笑了笑把手裏的布擲在地上,隨即朝著村落的方向走去。
“娘,咱們殺了那個小賤人會不會被人發現啊。”
“不要亂說,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摔死的。她的屍體晚上就會被野狼吃掉,沒人會發現。”
“那萬一要是京城派人來接她怎麼辦啊。”
“哼,都扔在這兒五年了,就算來接了,咱們就說她受不了苦跟人跑了。”
沈初禾抱臂靠在門框上聽著屋子裏麵那母女二人的談話,臉時露出一絲冷笑,這原主的性子就是太軟弱。
一個奴才竟然敢把一個嫡出的大小姐折磨死,現在這人都已經被她們殺死了還打算往她身上潑臟水。
沈初禾隨手拿起放在門邊的棒槌,一腳踹開了屋門。
林婆子正在堂裏的桌子上翻著從沈初禾那裏拿來的包袱,被踹門的聲音驚的跳了起來。
“誰呀?”
“娘呀,那個小賤人的鬼魂回來了。”待看清來人到了臉時,王茹躲在了林婆子身後。
林婆子待看清是沈初禾時也是被嚇了一跳,明明摸著都沒有氣了,竟然沒死?
看著沈初禾頭上的傷,林婆子心下一沉。萬一茹兒害她的事兒傳出去的話......
林婆子咬了咬牙,這個小賤人真是不讓人消停,剛才就那麼死了多省事兒,就算是鬼自己也得讓她魂飛魄散。
沈初禾看著林婆子那張陰沉的臉,沒有任何遲疑,拎著棒槌就往林婆子腰部砸去。
林婆子沒想到一向委曲求全的沈初禾會這麼做,一時沒有防備竟被她打倒在地。
沈初禾手上沒停,用盡全力往林婆子小腿砸去,隻聽得一聲悶響,林婆子的腿斷了。
林婆子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小賤人,你敢打我娘,看我不打死你。”王茹最初的害怕已經被氣憤取代,她朝著沈初禾就撲了過來。
這個沈初禾一定是撞邪了,看自己不好好收拾收拾她。
看著麵目扭曲的王茹,沈初禾嘴角一歪,這世上還沒有什麼她不敢做的。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說完沈初禾的棒槌朝著王茹揮去。
林婆子是被疼醒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被綁著,腿根本無法移動。王茹也被綁了扔在她身邊。
這時她頭頂傳來一陣聲響,她抬頭一看,沈初禾正坐在木凳上對著手裏的湯碗吹氣。
李婆子驀然想起了暈倒之前發生的事,她想罵人可是嘴被堵上了。
沈初禾看向掙紮著的林婆子:“醒了?那咱們就談談吧。”
林婆子雖然嘴被堵上了,也沒影響她在那裏罵人,嘴裏嗚嗚叫著,盯著沈初禾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沈初禾也不看她,兀自喝著烏雞湯。
“你們母女以奴弑主,該殺。”這雞湯味道真是鮮美。
沈初禾慢悠悠的喝完雞湯,這才看向了林婆子。
“我現在還留你一條狗命,是不想橫生枝節,所以你老實點兒,懂了嗎?”
說罷,沈初禾把林婆子上堵著的布扯了下來。
林婆子剛開始聽到沈初禾說要殺她,心裏是有些慌的。但聽到後來,她就篤定沈初禾隻是在虛張聲勢。
沈初禾是不敢殺她的,畢竟她可是夫人派來的。
“我可是夫人的人,你敢動我,夫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沈初禾聽到林婆子的話後,拿起了旁邊的棒槌走到了林婆子的旁邊。
她看著林婆子微笑道:“我現在後悔了,橫生枝節就橫生枝節吧,這枯枝長歪了就是得砍掉。”說著她又舉起了棒槌。
林婆子又是一聲慘叫暈了過去,沈初禾掏了掏耳朵。
太吵了,還是讓她不要出聲比較好。
正想著側頭就見王茹一臉驚恐的看著她。
沈初禾慢慢蹲下,用手擦掉了王茹臉上的血滴,隨即揪著她的臉道:“咱倆也談談吧,希望你能比你母親聰明點......”
林婆子竟然還敢提那個心狠手辣的小三。
夫人?不過就是仗著有個當太傅的靠山爹罷了,沈初禾早晚把那山給移平了。
還有沈岱山,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幫他走上仕途之路的。
如果沒有原主母家金山銀海的往裏填,他沈岱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窮鄉僻壤當縣令呢。
他一抱上太傅的大腿,就開始嫌棄沈母是商賈之女上不得台麵了,任由那個李姨娘寵妾滅妻。
沈母就這樣被棄之如敝履,沈初禾想想就感覺喘不上氣。
沈初禾發誓她早晚要讓那對小人跪在原主母親墳前求饒,也算是對原主的報答。
至於下一步......
王茹看著沈初禾朝著自己露出了笑,隻是那笑未及眼底,她嚇得渾身顫抖。
當晚,一封信被送出安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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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沈府
李婉儀看著林婆子的信,臉色陰的能滴下水來,旁邊伺候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喘。
信上隻有幾個字“東西在我手裏,想要名正言順,迎我回府。”
李婉儀把信紙靠近燭火點燃,臉色在燭光的映照下宛若鬼魅。
怪不得她翻遍宋氏的遺物都沒有找到,原來是被這個小蹄子拿走了。看來現在是受不了苦,想要回來了。
李婉儀臉上露出一絲譏笑,一朵小白花兒而已,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回來就回來吧,正好能當知意的陪襯。想到自己女兒,李婉儀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