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雲秀父親的喪事在扈明成以及鄉親們的幫助下很快安排妥當。
“叔,這些銀子您拿去,需要買什麼東西您就買,如果不夠,您先記著,等爹的後事辦完,我會慢慢攢來還您的。”扈雲秀循著原主的記憶將她這些年藏起來的銀子找出來,取出五兩交給準備去鎮上幫她爹置辦喪葬用品的扈明成。
其實原主家小有資產,而並非陳娟花說的那般窮的連她爹的後事都辦不起。原主雖然性格軟弱,但還算有點心眼,過去這些年,每次她爹回來給她銀子,她都會偷偷藏起來大部分,而剩下的小部分,自然是被陳娟花那個女人搶去了。雖然每次藏起來的都不多,但這麼多年下來,也積攢了一筆不小的數目。
扈雲秀剛剛粗略看了看,起碼有好幾十個銀錠子,還有一些碎銀子,具體有多少她也沒細數。
扈明成原本還打算自己掏腰包來給堂弟辦喪事,現在見侄女一下子就拿出五兩銀子來,頓時驚住了,忙問道:“雲秀,你這銀子哪兒來的?”
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別說他們這窮鄉僻壤了,就是鎮上的好些人家一年也掙不到一兩銀子。扈雲秀一下子就拿出來五兩,讓扈明成怎麼能不驚訝?
看到扈明成震驚的神色,扈雲秀才忽然意識到她拿出來的太多了,心裏不禁有些懊惱,她怎麼就忘了古代農村的經濟水平是很低的,大多一輩子都是靠種地自給自足。能一下子拿出這麼銀子的怕是少之又少。不過她也沒慌,老實的說道:“是雲秀這些年偷偷攢下的。”心裏則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把那些私房錢捂好,財不露白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扈明成一聽就懂了,看著扈雲秀難過的樣子無聲歎了口氣,把銀子推了回去,“傻孩子,你趕緊收起來,給你爹辦後事這點銀子叔還是有的,這銀子你千萬收好,別傻乎乎的往外拿。”
扈雲秀能感受到扈明成是真的很疼愛原主,心裏不禁有些感動,但還是堅持把銀子塞到他手裏,“叔,我爹的後事怎麼能讓您拿銀子,您還有一大家子要養,要是因為爹的後事讓你們一家陷入困境,爹知道一定會自責和怪雲秀不懂事的。”
說完見扈明成還想拒絕,扈雲秀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叔,你就拿著吧!雲秀這些年給你們添了太多麻煩,不能再繼續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扈明成滿心欣慰,見她堅持也不再推遲,“那行,銀子叔就先拿著了,要是置辦下來還有剩的,叔再給你。”說完將銀子揣進懷裏就準備出發去鎮上。
扈雲秀見他收下心裏悄悄鬆了口氣,見他準備離開,忙叮囑道:“叔,路上小心。”說完又想到什麼?追了幾步說道:“叔,要是銀子還夠,麻煩您給我爹買身好點的壽衣。”
“行,叔知道了。”扈明成應下後,領著人趕著牛車匆匆去了鎮上。
扈雲秀目送人離開後,這才轉身走回靈堂,一隻腳剛跨進堂屋就看到旁邊房門口露出一個小腦袋,瘦小的小蘿卜頭睜著一雙大眼睛怯生生的看著她。知道這個就是原主那個後娘帶來的便宜弟弟。看著對方瘦小的身板,忍不住歎了口氣,放柔了表情朝他招招手,“小家夥,過來。”
小蘿卜頭聞言嗖的一下把頭縮了回去,好一會兒又怯生生的探出頭偷看,見扈雲秀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遲疑了一下才從房間裏出來,然後突然小跑著衝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
扈雲秀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下意識彎腰把人抱住,感覺到他正在瑟瑟發抖,有些奇怪的拍拍他的後背問道:“......怎麼抖成這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她原本想喊他名字的,但是狗娃兩個字她實在是叫不出口,隻能忽略過去。
說起這小家夥的名字,扈雲秀又忍不住在心裏將陳娟花狠狠的咒罵了一頓。那女人真不配做個媽,這小家夥都六歲了,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整天對他不是打就是罵,心情好了喊狗娃,心情不好就是小雜種掃把星,她都懷疑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了。
“小心!”就在這時,一道悅耳低沉的男子聲音突然響起。
“什麼?”扈雲秀本能的抬頭,就看到剛剛被她推入屋裏的男人跑了出來,結果還沒等她明白他那句小心是什麼意思?背上忽的一疼,她頓時痛呼出聲,“啊!”身體也因為背後襲來的力道往前撲去,她下意識抱緊懷裏的小蘿卜頭。
眼看就要雙雙摔在地上,千鈞一發之際被一雙大手穩穩記住。
鐘離景險險的將姐弟倆接住,同時抬手接住陳娟花再次揮下的棍子。
“給老娘鬆開,老娘要打死這個不知廉恥的小賤人。”陳娟花披頭散發的如同一個瘋子,臉上還掛了彩,明顯剛才追出去沒討著好。她使勁拽著被鐘離瑾握住的木棍,嘴裏大聲叫嚷著要打死扈雲秀。
原來是她回來後發現其他鄉親都在院子裏搭起來的小棚子下麵幫忙準備東西,見靈堂內隻有扈雲秀一個人,想到好不容易到手的銀子就這麼沒了不說,她好不容易攢下的一點家當也被她一並給了出去,頓時心生歹意,去柴房拿了跟嬰兒手臂粗的木棍就悄聲進了靈堂,對著背對著門口的扈雲秀就是一悶棍。
鐘離景本來想出來看看情況,結果剛好看到這一幕,可惜他提醒的還是晚了。而剛才小蘿卜頭會突然衝過來抱住扈雲秀就是因為看到她拿著棍子進來,被她一副瘋婆子般的樣子嚇到了。
扈雲秀懵逼了幾秒鐘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瞬間怒了。將懷裏的小蘿卜頭往男人懷裏一塞快速起身,陰沉著臉一把從兩人手裏奪過棍子,揚手就朝陳娟花揮去。她扈雲秀從來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軟蛋,忍她一次兩次已經是極限,一而再再而三,那她就真的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