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並不是溫言,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傭。
見到回來的人是周景晏,女傭露出驚訝的神色:“先生,您回來了。”
周景晏微一額首,走進家門,目光越過女傭,下意識的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樓梯空空蕩蕩。
周景晏眸色一冷。
看來溫言還沒有回來。
要是溫言在的話,聽到女傭說他回來了,一定會下樓來迎接他。
隻要周景晏出現,溫言的目光就會一直在他身上。
但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
她還是沒有回來。
周景晏臉色陰沉。
他在電話裏都說了那樣的話,她竟然還沒有死心,還不打算放棄跟唐興顧的合謀嗎?
“先生,拖鞋。”
女傭拿來拖鞋。
周景晏低下頭,就見到自己麵前的藍色絲絨拖鞋。
這款式如果他沒有記錯,是溫言選的。
還有一雙一樣的情侶款,是粉色的。
溫言就喜歡這樣,家裏的用品都會買情侶款,仿佛這樣他們就會變成一對真心相愛的眷侶。
周景晏又抬起頭,看向麵前的客廳。
還是跟他走之前一樣的布置,茶幾上放著他常看的財經雜誌還有一個雕刻精致的花瓶,花瓶裏麵插著鬱金香,但已經枯萎了。
周景晏皺了皺眉:“花都枯了怎麼也不換?”
“先生,這花瓶裏的花平時都是太太親自跟換的,不許我們插手,這幾日太太都沒有回來,所以這花也一直沒換。”女傭解釋道,“我這就去換。”
花也是溫言弄得?
她到底還做了多少事?
周景晏手指寸寸收緊。
他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叫做溫言的織網裏,逃不開躲不掉。
女傭沒一會就拿了新的花過來,是搭配好的香水玫瑰和百合,是她在門口的花店臨時買的。
香水玫瑰和百合插在花瓶裏,淡雅脫俗,可周景晏卻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之前這裏插的花一直都是鬱金香,開的豔麗燦爛,令原本裝潢簡約的客廳都添了幾分生機。
可如今換成這些花,整個客廳好像跟著一下子黯淡起來。
看來之前溫言喜歡鬱金香,還是有道理的。
“還是換成鬱金香吧。”周景晏開口道。
女傭愣了下,才道好,趕緊又把放進去的花拿出來了。
她又跑去門口買了新的鬱金香,插進花瓶裏。
周景晏才感覺順眼了一些。
說來也奇怪,之前溫言在的時候,他從沒注意過這些小事,如今溫言不回來了,他卻不自覺的想起瑣碎的小事。
“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嗎?”見周景晏一直站著不動,隻是直勾勾的盯著花瓶,女傭忐忑的問道。
周景晏收回視線,嗓音冰冷:“沒有。”
“那您?”女傭猶疑著。
畢竟周景晏已經這麼多天沒有回來了,她們都知道,周景晏跟溫言為了別的女人大吵了一架,又冷戰了幾天,然後他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她們沒想到周景晏還會回來,並且突然管起一個花瓶。
女傭不知道周景晏到底想做什麼。
周景晏忽的生出沒由來的煩躁:“這裏是我家,我回來一定要有什麼事嗎?”
“不,當然不是!”女傭沒想到他會突然發怒,嚇得趕緊低下頭退到了一邊,不敢再說話了。
周景晏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伸手按了按,隻覺得心裏好像有個火苗,現在隻要碰到一丁點有關於溫言的事,就會被點燃爆炸!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跑到這裏來,甚至還管起放什麼花這種閑事!
他明明就應該痛恨關於溫言的一切,這個外表天真實際上滿腹心計的女人,就連他們的婚姻都源於逼迫和設計。
這裏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能算是家!
他就不應該來這裏!
周景晏不想繼續再待下去了,轉身就要走。
門外另一個傭人正走進來,手裏還拿著包裹,險些和周景晏撞了個滿懷。
“先,先生!”
傭人嚇了一跳,抱緊手裏的包裹。
但周景晏還是瞥見,包裹上寫著溫言的名字。
周景晏腳步一頓:“你手上拿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