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於戰場上不知所蹤的夫君,三年後竟帶著一個姑娘回來了。
彼時,我正順著貓毛,不亦樂乎,聽得消息,心下一驚。
這是開始走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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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三年的長興侯世子回來了,還帶了位嬌俏的姑娘。]
往日寂寥的長興侯府,今日煥然一新。
丫鬟仆役臉上都帶著笑意,奔走忙碌,好一番熱鬧景象。
“小姐,世子爺進城門了,真的把那姑娘給帶回來了!”
我正給團子順著毛,聞言也不過是手頓了頓。
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浮現在眼前。
“蓁蓁,待我歸來。”
那時我想的是什麼?
也是有一點對他未盡話語的期待吧。
我一寂寂無名的社畜,一覺醒來就成了蘇氏嫡女,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孩。
世家大族,規矩森嚴,我不敢行差踏錯一步,更不敢暴露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念頭。
好在我那指腹為婚的未婚夫生的俊美些,不至於讓我太有苦難言。
我順應這個時代,沒成想少年郎一朝戰死。
為不負蘇家教誨,我捧著靈位嫁進長興侯府守寡,全了蘇家女的名聲,締結兩姓之好。
哪成想,三年後,一封信送 入長興侯府。
我那戰死的夫君活了,還是被一姑娘相救。
這劇情怎麼有點熟悉呢?
莫不是要他鄉遇故知?
我這守寡的悠哉生活即將破滅,心裏還有點失落。
不過想來,日後這四方天地有一老鄉作伴,倒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伸手將雪團子放開,讓它自己玩耍去。
“為我梳妝,咱們去前院與母親一起迎世子回府。”
有琴連忙上前,為我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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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遠遠駛來,一粗布短衣男子從車上下來。
男子身形欣長,眉峰如劍,依舊是那溫潤如玉的容貌,隻是少了少年人的鮮活,多了幾分堅毅。
“我的兒啊!”
邢母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邢雙良抱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周圍之人無一不是紅了眼眶,我也不能免俗。
隻是手帕上的薑汁放的有點多,眼淚險些控製不住,趕忙又換了一塊。
我的視線越過那抱頭痛哭的母子二人,看向掀開車簾走出來的姑娘。
姑娘身上衣著樸素,但分外突出身段。
好一纖纖楊柳腰!
皮膚不甚白 皙,盛在容貌嬌美,一彎柳葉眉,一雙靈動眼。
頭上簡單插著一木簪,倒是一清秀佳人。
“雙良!”
嬌軟的聲音忽而響起,打斷了邢雙良母子二人敘話。
邢雙良當即回身看去,一雙眼中盡是柔情。
小心翼翼的將人攙扶下馬車來。
邢母視線看向邢雙良的動作,麵色微微一變。
邢雙良拉著那姑娘的柔荑,看向邢母。
“母親,這便是我信上和您說的汀蘭。”
姑娘那柳葉眉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似有不滿邢雙良說的這般簡短。
靈動的大眼睛笑的微彎,道:“母親好,我名尹汀蘭,您叫我蘭兒便好!”
尹汀蘭臉上皆是笑意,奈何周圍寂靜一片,讓她明媚的笑僵在臉上。
靈動的大眼帶著幾分不安和迷茫看向一旁的邢雙良。
邢雙良正欲開口,就聽邢母怒道:“你喚我什麼!”
“母親......”
二人異口同聲。
“住口!”
邢母往後踉蹌的退了兩步,我趕忙上前。
“母親莫要動怒,可能這其中另有隱情,且讓夫君和你慢慢分說也不遲。”
我一邊安撫著邢夫人,一邊看向邢雙良和尹汀蘭。
“夫君......”
“邢雙良,你竟然 已經娶妻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尹汀蘭已經臉色大變,猛的將邢雙良的手甩開。
尹汀蘭那靈動的雙眼滿是憤怒的瞪著邢雙良。
“你可是答應我,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現在你竟然讓我當第三者!”
這話聽得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真老鄉無疑了。
邢雙良也有了些慌亂,急忙道:“我真的未娶妻,她......”
邢雙良說著,視線看向我,眼裏也滿是疑惑。
“蘇蓁,我並未娶你過門!你怎得在這?”
我微微垂首,輕聲道:“三年前夫君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我便捧了夫君靈位嫁進侯府。”
尹汀蘭看著我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的鄙夷,聽了這話,輕哼了一聲。
“果真是世俗禮教下古板的女子,哼!”
說著看向邢雙良。
“我可容不下你納二色!”
邢雙良連忙拉住尹汀蘭的柔荑,柔情蜜意道:“蘭兒放心,為夫今生隻你一人。”
說著視線看向我,眼神冰冷淡漠。
“我並未與你完婚,什麼捧著靈位嫁進來,那是沒辦法作數的。”
我掃了一眼二人的麵容,心下不悅。
這老鄉是哪門子的三觀?
深呼一口氣,維持著麵容的笑意。
“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邢蘇兩府指腹為婚,履行婚約,是我之責。”
“迂腐!”
尹汀蘭毫不客氣的評價著我。
靈動的眼睛翻了我個的白眼,看的我覺得分外好笑。
封建禮教束縛下的女子哪個不可憐,我並無一人掀翻時代之能,可也不會輕賤她人。
她這般有勇氣,倒也不必如此貶踩她人吧!
邢母眼神厭惡的看了尹汀蘭一眼,才看向邢雙良。
“兒啊,蓁蓁寡婦入府守了三年,可不是你一句不作數不可的。至於這位,入侯府做個姨娘,也算不辱沒了她。”
“做妾?我不同意!”
尹汀蘭直接厲聲反駁,眼神灼灼的看向邢雙良。
“我可是要一雙一世一雙人的!邢雙良,要我還是要她,你做個決斷吧!”
邢雙良看著老母和嬌妻,真真是眉頭緊鎖,模樣糾結。
我站在一旁,好似一局外人。
心中那點他鄉遇故知的激動盡數平複,隱約升起幾分怒意。
自己在這時代活到了二九年華,除了在侯府三年衣著素服外,從未受過委屈。
哪怕是家中規矩繁多,父母兄弟之間的情義那也不減的。
蘇家乃當世大族,是多少家聯姻的上上選擇。
若非自己和邢雙良這婚事是祖父輩訂下的,自己在這上京可不缺好去處,如今倒是被他們如此嫌棄。
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呢!
我雙眼灼灼,微微仰頭看向三人。
“世子容許這位姑娘如此,莫非也是認可你二人婚事?那我是否可認為長興侯世子停妻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