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殿下怎麼來了內院，可是跟著的奴才照顧不周，叫殿下一時迷了路？”柳姨娘不敢得罪趙瑾，主動給趙瑾找台階下。

趙瑾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一點麵子都不給她：“你是什麼東西，一個買賣隨心的妾也配和本殿下說話？”

柳姨娘臉色煞白，臉上的笑頓時維持不住，僵化的難看。

林宛月此時還頗小，遠不及日後惡毒，也不及日後沉得住氣，見生母被羞辱，忙不迭替她開脫。

“殿下何苦為難我娘親，再說今日也是......”

話還沒說完，又得了個白眼，她生生被堵的一梗。

“你又是什麼東西，看你一眼都臟了本殿下的眼睛。”

他一邊揉著後腰一邊站起身，忽的看到林姒，目光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麼。

“你，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扶本殿下一把，再傻站著本殿下砍了你的腿！”

林姒正愁沒機會脫身，也不管趙瑾話說的多難聽，低頭走到趙瑾身邊攙扶。

林宛月心中不安，總覺得眼前這個侍女有問題，上前一步攔住林姒的去路，對趙瑾賠笑道：“四殿下，這奴才是犯了事的，不配服侍您，臣女再找個聽話懂規矩的服侍您可好？”

見趙瑾沒反應，林宛月又是一笑：“這奴才臉上還破了相，醜得很，不信您看......”

說著，就要伸手抬林姒的臉。

就在指甲即將掐在林姒臉上時，‘啪’的一聲。

趙瑾一巴掌拍在林宛月手上。

“知道長得醜還要讓本殿下看？你存心倒本殿下的胃口？”他一點麵子都不給，抬腿就是一記窩心腳，正正好揣在林宛月肚子上。

“少來擋本殿下的路，爬！”

林宛月莫名挨了一記窩心腳，不敢再造次，趕忙收拾衣裙同柳姨娘一同進屋，商量待會兒抓奸。

林姒則跟著趙瑾不急不慌蕩出院子。

直到四下無人，林姒正要找理由脫身，隻聽得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林大小姐不該謝謝本殿下嗎？”

林姒身體一僵，抬起頭，麵前的少年好整以暇正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哪兒還有剛剛的紈絝味兒，多的是幾分不羈，還有幾分看樂子的心態。

也不知他是敵是友。

林姒強裝鎮定，低著頭咬死了不承認身份。

“殿下，奴婢不懂您是什麼......”

“你是林姒，林家的大小姐。”趙瑾的語氣篤定，臉上還帶笑，看不出是喜是怒。“如果本殿下是你，此刻就不會繼續狡辯。”

“你要是個聰明人，現在求一求本殿下，本殿下今兒心情好，說不準還能幫一幫你。”

林姒心頭一跳，低下頭，雙手掐在袖口上。

連這個紈絝都看出來了，林宛月會沒看出來？

“奴婢不懂殿下是什麼意思。”她強裝鎮定。

對麵那人發出一聲輕笑。

“林姒大小姐，在本殿下麵前，你最好不要裝傻，本殿下最討厭傻子！”

此話一出，林姒差點掰斷了指甲。

這人真夠討人嫌的，一般人躲是非都來不及，這天底下怎麼還有人主動惹是非的？

這個四皇子到底是何意，為什麼要幫自己，又為什麼要點破她的身份。

“本殿下剛剛可看了一處好戲。”

趙瑾輕拍林姒的肩頭：“林大小姐身手不錯，就是準頭不夠好，若是本殿下砸人，必當找準後腦要害，栽贓偷人多沒意思？”

他靠近林姒的耳朵，像是拿著狗尾草故意逗貓似的，言語之間全是玩味：“要是鬧出在床上玩死一個奴婢，那才是天大的醜事。”

林姒如同火燎皮毛的貓，側身躲到一旁，雙目震驚瞪著趙瑾。

所以他看到了，他剛剛全看到了！

不遠處的小院裏，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小姐那邊出事了！

緊接著，林宛月和柳姨娘的院子裏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趙瑾好整以暇，看戲似的朝林姒抬了抬下巴。

“林大小姐，再不回去換衣服，可就來不及了。”

林姒瞪了他一眼，心裏把他做成草人紮了一千根針。

上輩子這位四皇子死的早，在趙瑜的後院之中，除了死訊，她沒聽到任何人提起過這位都沒熬到封王，為人荒唐，卻意外受寵的皇子。

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如果本殿下是你，現在應該快步回去換好衣服，免得被人看出破綻。”

“做戲就要做全套。”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被這個討厭鬼指手畫腳，她渾身膈應！

林姒雙手背後，悄悄拔下一根尖銳的簪子：“我怎麼知道四殿下對我沒有敵意？”

“或許，四殿下等我一走，就會去拆穿我？”

月光下，男人那雙翡翠色的眼睛泛起一層微光，笑的張揚。

“本殿下要你死，還需要費這麼多沒用的手段？”

“隻需要一個吩咐下去，林大小姐就會無聲無息的一睡不起，再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他一個閃身，詭譎地身影便悄然來到林姒背後。

等她反應過來時，手中尖銳的金簪已經到了他手上。

趙瑾看著金簪，眼中有詫異，也有驚喜，似乎林姒不該有反抗的心思，就應該是個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大小姐。

“小姑娘家家，用這麼危險的東西可不太好。”

“殿下是何意？”林姒見被拆穿，索性也懶得裝知禮守節。

要是這個荒唐東西有心害她，她就......拚了！

反正趙瑜還需要她外祖家的勢力，不會讓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之於他，還有用。

隻要有利用價值，就有活命的機會！

“大小姐這麼怕我？”趙瑾噗嗤笑出聲。

看著林姒的臉，他總想逗一逗，如同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習慣。

手中的簪尖忽地一收，穩穩插在林姒發髻上。

“放心，本殿下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

林姒翻了個白眼。

你不來惹我心情會更好！

眼前之人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單手提起林姒的後領，提氣輕身，如同鬼魅一般，轉眼功夫就到了她藏衣服的耳房。

林姒跌倒在地，來不及多想，脫口而出：“你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