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雖醜,但細皮嫩 肉的,煮來吃指定噴香......”
“快快把她衣衫扒了,丟進沸水!”
好吵。
一道道粗獷的聲音灌入耳鼓,柳寧玉從昏睡中驚醒,驀然睜開明眸!
入目是一間夥房,陳設古樸,舉目破敗,中央有一口吊著的大鍋在咕嘟咕嘟冒著泡。
兩個腰間圍著皮草的士兵帶著獰笑,一左一右地鉗製住了柳寧玉,正要把她往大鍋的方向拽。
“這醜女醒了?快把她煮了,我都迫不及待了!”
另一個士兵猙獰地扭了扭脖子,壞笑道:“知道了!外頭不是還有個傻男人?等會給他一片肉,看看他能不能嘗出來,這是自己的閨女......”
柳寧玉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下意識地開始掙紮,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牢牢地捆綁著!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還有食人的情況?
她明明在現代的科研中因爆炸而喪生了!又為何還活著?
柳寧玉一團亂麻,仿佛是為了應和她的疑問,一股淩亂的回憶砸進了她的腦中。
她竟然......穿越了!
昭成國逢三年災年,大旱,淩州顆粒無收,原主一家子跟著村裏頭的村民們一起逃荒。
因原主臉上有一大塊胎記,黑黝黝的,瞧著駭人,故而在家裏不受祖母喜歡。
途中,無良的祖母要把原主賣給六十歲的老頭換盤纏,原主又怕又急,倉皇逃竄時被戎狄人給抓了當成儲備糧,活生生給嚇死了。
柳寧玉收回思緒,眼見著離大鍋越來越近,那蒸騰的熱氣幾乎要把人吞噬,火燒火燎的,甚是駭人。
“放開我!”她嬌喝一聲,不斷地踢蹬著。
可是,麻繩太紮實,若沒有工具協助,憑借人力根本無法掙脫!
“這女人不老實!快把她煮了,開飯!”士兵桀桀地笑著。
大鍋翻騰著沸水的泡沫,撲麵而來的蒸汽燙得柳寧玉渾身顫抖,要是再往前兩步,就是萬劫不複!
她的額前滑落一滴汗水,不甘心地咬了咬牙:“要是我的科研空間也跟著來就好了......”
就在此時,柳寧玉的手腕上若隱若現一朵火紅色的蓮花,明眸瞬間綻放出無限驚喜!
這是科研空間的標誌!
還真是心想事成,科研空間跟著穿越了,那眼下的困難都迎刃而解了!
柳寧玉麵色一喜,迅速地從科研空間抽出一把小手術刀,一下一下地磨著麻繩。
麻繩發出一聲斷裂的輕響,有個士兵皺了皺眉頭,正有疑心,脖子上陡然一涼,他的視角轉了一百八十度,已經看得見自己的後背。
“撲通——”
柳寧玉冷冷地凝視著倒地的屍體,掙脫開束縛,活動了活動手腕。
“你,你你......”另一個士兵看著柳寧玉徒手擰斷了同伴的脖子,頓時六神無主地跪下。
表情十分恐懼,“我錯了!放過我!”
放過他?
原主也曾絕望著跪下哭求饒命,他們是怎麼做的?
他們殺人取樂的時候可曾想過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戎狄人看她不語,以為有機可乘,正欲張口喊人,心口就是一陣劇痛,一低頭才發現胸口插著一把手術刀。
柳寧玉眸色清冷,麵露嘲諷。
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
柳寧玉把他一腳踢倒在地,踩著他的臉,狠狠碾了幾腳。
“嗬嗬!”戎狄人雙眼暴凸,亡魂皆冒。
身體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了,口吐著鮮血漸沒了氣息。
柳寧玉懶得給屍體一個眼神,自顧自地找出一瓶黃酒,分倒在幾隻敞口杯裏,又從科研空間內摸出一包毒粉,悄無聲息地撒了進去。
想了想,又在臉上抹了一把爐灰作為偽裝,再披上戎狄的士兵服裝,這才施施然走出夥房。
營帳外吵吵嚷嚷,幾個士兵圍成一圈,對著中央哈哈大笑。
隱約可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被用鎖鏈圈禁在地上,形同野狗。
那男人眼神呆滯,說話磕磕絆絆的,焦急不已:“不吃小玉,吃我,吃我......”
柳寧玉微微眯起了明眸,那男人是原主的癡傻父親!
“吃你?行啊,你學狗叫,我們就吃你!”戎狄士兵對視一眼,滿眼戲謔地道。
柳大光憨傻地擰了擰手指,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學狗叫,學狗叫!汪汪——”
他趴在地上,脖頸又纏著一條鐵鏈,倒真像是一條被拴住的狗。
戎狄士兵麵麵相覷,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有個士兵飛起一腳,將一隻尿壺踢到柳大光的腳邊,惡意十足地道:“光學狗叫怎麼夠,把裏麵的好東西都喝了,我們就吃你!”
柳大光動了動鼻子,濃烈的腥臊味將他熏了一個趔趄。
他呆傻的眸中滿是抗拒,他連連往後退,口中說道:“臟,臭!不喝!”
戎狄士兵往地上呸了一口,摩拳擦掌地走上前去,揚手就要往下打:“沒腦子的蠢貨,還敢拒絕我們?給你臉了!”
“軍爺,且慢。”
此時,一道悠然的女聲在旁側綻放。
士兵的手勢一頓,擰著眉頭看過去,隻見一位臉上長斑的姑娘端著酒杯站在一邊,身上披著戎狄的外衫。
是個生麵孔。
“你誰啊?”士兵們眼裏閃過警惕,粗聲粗氣地喝道。
柳寧玉笑意盈盈,順暢地道:“我是夥房兵的家眷,一直不曾見過各位軍爺,是我的不是了。軍爺們玩樂也口渴了,我特意端了幾杯上好的黃酒來給軍爺們取用。”
說著,她將酒盞輕輕地向前推。
戎狄士兵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嘀咕道:“夥房兵帶了家眷?沒聽說啊!一邊去,這裏沒你說話的地兒!”
他們往地上啐了一口,又摩拳擦掌地要去揍柳大光。
竟是沒上鉤。
柳寧玉明眸裏掠過一絲冷氣,捏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肉中,旋即笑語盎然。
“軍爺們,這人,光是打著玩可沒什麼意思。不如,把他掛在樹上,拿箭射著玩,是不是更為巧妙?”
戎狄士兵們皺了皺眉,眼裏的惡意滿溢,粗聲粗氣地道:“倒是個好主意!把他的鎖鏈解開,掛到那棵大樹上去!”
“軍爺們英明,軍爺們可曾口渴了?可要喝些熱黃酒?”柳寧玉喜悅地綻開笑意,殷勤地將黃酒遞了過去。
他們已然放下了防備,大大咧咧地接過黃酒,往口中一倒,喝完了就粗暴地抓住柳大光。
柳大光下意識地掙紮著,眼角餘光瞥見了柳寧玉,一雙眼睛裏的光亮瞬間爆發,他嗬嗬有聲地喊道:“玉兒,玉兒,跑!”
柳寧玉心裏咯噔一下,不好,這時候被傻爹認了出來,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幾個戎狄士兵頓時虎視眈眈地瞥了過來,柳寧玉抬腳就將尿壺踹到了最近的那個臉上。
“哎喲!”士兵鼻梁發出一聲骨折的哀鳴,他捂著鮮血橫流的臉,憤怒地喝道,“弟兄們抄家夥!把這小賤人剝了皮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