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還有你那個娘，一看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以後結了婚，就不要往來了。”男人用命令的語氣說。

柳翠翠聽到前麵幾句的時候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給一腳踢飛，聽到說要跟娘家斷了來往的時候，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要是王杜娟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好女婿提出這種要求會不會被氣死。

“你這邊沒問題的話，咱們就去領證吧，你是二婚，聘禮、還有婚禮是什麼的就省了吧，我到時候給你置辦幾身衣服，”

柳翠翠掀了掀眼皮子，問：“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20塊，每個月還有20斤糧票。”張長順洋洋得意說。

“那你知道我這身裙子多少錢嗎？”柳翠翠漫不經心地掂著自己的袖子，說：“10塊。”以前方東鐸寄回來的錢，方東雯都悉數上交給柳翠翠。柳翠翠也不是個能委屈自己的人，吃的用的都是頂頂好的。

“你一個月的工資隻能買兩條裙子而已，還養孩子、養你老娘。做什麼春秋大夢。剛剛應該是花了不到5塊錢對吧，給你。”說完從裙子裏掏出來5塊錢扔到男人懷裏。

轉身，裙子劃出一道淩厲的曲線。

柳翠翠頭都沒回：“想找黃花大閨女，你跟我這寡婦相看什麼，寡婦炕上男人多，沒聽過呀。”

原身的確是是黃花大姑娘，但是沒人信，甚至她老娘都不信。柳翠翠剛出門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王杜娟。

“咋樣了你倆？什麼時候辦酒席呀？你二婚可得大操大辦，去去晦氣。”王杜娟親熱而急切地問。

柳翠翠癟癟嘴：“他讓我嫁給他之後，和娘家斷了往來。”

王杜娟氣得跳腳，狠狠拍了自己的大腿，擼起袖子就打算找張長順那人幹架。

“娘，快走，要不然一會他過來把這些東西要走就不好了。”柳翠翠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東西，故意說。

王杜娟回過神將地上的東西挪到牛車上，趕著牛車，氣呼呼說：“這種男人不能要”

“對，不接受我娘，就算是市長我也不嫁。”柳翠翠摟著王杜娟的脖子撒嬌說。

王杜娟冷哼一聲：“你要是拿這張嘴，去哄男人，說不定老娘早就住進城裏享福了。”

她回頭看了眼牛車上的東西，笑了：“不過今天也不算白來，白得了這麼多好東西，那料子都是年輕人最喜歡的，你回頭裁幾件衣服。”

“娘我衣服夠穿，布料你拿回去吧。”柳翠翠細心地發現王杜娟衣服手肘的位置已經破了，又用相同顏色的碎布頭子打了一個不明顯的補丁。

“我這麼大年紀了，穿這麼花的衣服出去，你是不是想讓被人笑話老娘。”

柳翠翠拗不過她，隻能收下布料：“娘，我一定會讓你享福的。”她語氣很堅定。

王杜娟衝她擺擺手，也不知道信了沒。

柳翠翠將手裏拎著的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她覺得有些熱，將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

“看來那男人很喜歡你呀。”冷漠男聲響起。

柳翠翠抬頭就撞進一雙黑的發亮的眸子，她能在那眸子中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影像，好像是這男人眼裏隻有她，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咽了咽口水：“這還用問嗎，我柳翠翠那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要是那個男人不喜歡我，八成是有點什麼大病。”

“你怎麼還在這？”柳翠翠將今天新添置的東西歸類好，隨口問。

這話真的給方東鐸給問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他的拐杖就在炕邊好好地放著，自己完全可以回去。

可他還是等到了柳翠翠回來，他想知道她相親的結果。輕咳了一聲：“白天人多眼雜，我怕人家說閑話。”

柳翠翠淡淡應了一聲，看了眼天邊的夕陽，問：“你餓嗎？”

方東鐸點點頭，柳翠翠轉身去廚房做飯。

從柳翠翠房間的窗戶能看到整個柳家小院，也包括廚房。

女人在壓水井旁邊壓水，水井的位置有些低，柳翠翠不得不彎腰，衣領微敞，她的胸部本來就鼓囊囊的，方東鐸不經意看見了一抹錦繡春光。

火速別開臉，心突突的跳，好像要跳出胸腔。臉也紅的像個大海蟹。那抹羞人的白卻像是刻在了腦海裏。

方東鐸你是真的想當流氓犯嗎？他在內心狠狠譴責自己。

柳翠翠拎了半桶水，清洗豬肉。買的是五花三層的五花肉。這種肉切成薄片，做小炒肉最好吃了。

她偷偷溜到方家菜園子裏，摘了一把螺絲椒。還順帶摘了幾根頂尖帶刺的黃瓜。望著方東雯家生機勃勃的小菜園；又看了自己家滿是雜草的菜地，柳翠翠嘖嘖嘴，果然是同地不同命。

地鍋燒熱，不用放油，將切得薄厚均勻的肉片放進鍋子裏慢慢煸炒出油脂，下入蔥花、薑片、蒜片接著翻炒。

等油脂煸炒得差不多的時候，將辣椒片放入鍋中，繼續翻炒，炒到翠綠的辣椒微微斷生，就可以出鍋了。

柳翠翠又做了兩碗手擀麵，麵條從滾燙的開水裏撈出來，快速過幾遍涼水，麵條勁道彈牙。

“吃飯了。”柳翠翠喊方東鐸，有些好奇問：“你發燒了？臉怎麼那麼紅。”

方東鐸搖頭，視線落在柳翠翠的胸前，很快移開目光。

肉片表麵微微帶著一層焦黃，將油脂全部煸出來，吃起來肥而不膩。青椒片上裹著一層薄薄的油脂，帶著些肉味。在煤油燈下，這道菜的賣相極佳。

柳翠翠是無辣不歡的主，平常做飯的話，顧忌兩個孩子，都是做的比較清淡的。螺絲椒很辣，女人一邊斯哈斯哈的喘氣，手裏的筷子卻沒停。

一口菜，一口麵，吃的不亦樂乎。額頭上，鼻尖上都吃出一層綿密的汗珠，吹彈可破的臉頰也被辣得微微泛紅。

方東鐸死死捏住自己手裏的筷子，忍住想捏女人臉的衝動。

螺絲椒後勁很足，自己的麵碗已經見底了，柳翠翠覺得嘴裏有一把火，看向對麵方東鐸還沒動筷的麵碗，喘著粗氣問：“你是不是不餓。”

女人的眸子裏泛著淡淡的水光，像隻小饞貓一樣死死盯著他碗裏的麵。

柳翠翠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一把將麵碗劃拉到自己麵前，大口大口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