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覺得是我爹知道了生氣重要,還是我和小宇的性命重要?”林靜姝正了正神色,嚴肅地道:“這次的事您也看到了,我阿奶她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要是我下次再出意外,她真的會像這次這麼輕易的妥協嗎?”
“還有小宇,你看他,明明比林元寶還大一歲,可卻比他瘦小那麼多,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林元寶是哥哥呢。”
“要是再這麼下去,萬一小宇他長不高可如何是好,到時候就是說親都不好說。”
林靜姝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扯,隻說得柳氏六神無主。
“容娘再想想。”
“娘,這事兒還想什麼啊,您要是覺得把銀子交出去能落得了好,你盡管去交,可您看看,這些年,您銀子沒少交,家裏的活也沒少幹,誰領你的情了?”
“倘若他們能有一點點良心,也不會把雞蛋都給那林元寶!”
林靜姝本不想這麼逼迫她娘的,可她怕她娘性子軟,要是不逼,她一覺睡起來又認了死理,那她今日的話就全白說了,以後要再勸她妥協,就得花更大的力氣。
看著柳氏急的臉都紅了,仍下不了決心,林靜姝軟了語氣,“娘,我知曉您怕我奶怪罪,更怕我爹生氣,但這些事還沒發生不是嗎,隻要你不說,我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你擔心的事也不會發生的。”
這麼多年了,她娘在她阿奶的淫威下被磨平了性子,她阿奶總拿他爹以前的那門親事說事兒,說要沒有她,他們林家的日子會過得更好。
這話已經成了她阿奶的口頭禪,隻要有點不順心她就要念叨一番。
可是,她這隨意的怪罪,卻給她娘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她娘雖說嘴上不說什麼,可她總是在聽到那些話時,要失魂落魄好幾天。
或許她自己在這種無形的傷害中,也認為自己拖累了林家吧。
但事情真是如此嗎?
林家人刻薄自私,他們為了讓林三壯考功名,幾乎掏空了家底,即便那時候他爹娶了別人,也經不住他們像螞蟥一樣吸血的。
考功名哪是件容易的事,所花費的銀兩更是巨大,他們家現在過得這麼清貧,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供了一個讀書人。
偏偏這讀書人還不知感激,每次要銀子都是理直氣壯的,要是沒有給他湊夠銀子,活像誰欠了他多大的債似的。
柳氏猶豫許久,直直望向了女兒,“不說就不會發現的,是吧?”
林靜姝肯定的點頭,“嗯,絕對不會發現的!”
柳氏笑了,笑容有些幹癟,好似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她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似的,“行,娘聽你的,我們把多賺的銀子藏起來。”
見柳氏終於妥協,林靜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欣慰的笑了。
可算是搞定了。
“林大嫂在嗎?”
母女二人才將銀子的事商量好,就聽門口有人在喊。
兩人探頭往窗戶外看去,就見一個矮胖的中年女人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她衣著豔麗華美,那衣服的麵料雖然不是頂尖的料子,但也絕對不是他們這種清貧的人家所能穿得起的。
俞氏聽到聲音已經到了院中,見到來人,她臉上刻薄的表情一收,立馬熱情的迎了上去。
“喲,這不是陳妹子嗎,快進來說話。”
來人是十裏八鄉有名的陳媒婆,她上門,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林靜姝見到她,心裏清楚她此行的目的。
上一世這時候,便是陳媒婆來替鄰村的牛鐵柱來向她說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