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岑溪的心像是被誰撓了一下，隻是稍微和周濯的視線對上一秒，就立刻轉頭，再也不敢看他在的方向。

她強按下躁動的心跳，趕緊跟上音樂唱歌，還是漏了一拍。

岑溪懊惱得要死，後麵告誡自己認真唱完之後下台，掌聲如潮，甚至還有吹口哨的。

岑溪胸口那顆小心臟直到坐回自己的位置還跳得恨不得爆炸，餘揚抱著她興奮得不行，她卻下意識望向周濯。

周濯正在喝酒，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酒杯，撩起眼皮掃了岑溪一眼，聲音充滿摩挲後的顆粒感：“英文不錯。”

誇一個學英文的英文不錯。

岑溪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回應，幹脆埋頭吃飯。

大概九點多他們吃完飯，出了酒館，正等著打車去下一場，舞台上給岑溪伴奏的歌手追出來站在岑溪麵前，問她能不能給個聯係方式。

岑溪一下有些愣住，她的長相最多隻稱為乖巧，從來不屬於能被人當街要微信的類型。

她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拒絕，那歌手不死心問她為什麼。

岑溪下意識想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可是那個她喜歡的人手臂被他女朋友抱著，一齊在幾步開外看著她被人攔住要微信。

他想讓她給嗎？

他覺得她會給嗎？

不對不對......他根本就隻當她是個陌生人，哪裏會想這些。

岑溪抿抿唇道：“不好意思，我要以學業為重，暫時沒有戀愛的心思。”

“好吧。”歌手有些遺憾得走了，岑溪瞄了眼周濯，一邊抽煙一邊和同學說話。

他們幾個十分放蕩不羈的聚在一起，就像另一個世界的人。

有人享受當下，就有人想要前途。

餘揚是前者，她現在覺得談戀愛千好萬好，整個人像泡在蜜罐裏一樣。

岑溪這隻單身狗被迫選擇後者。

從打車被分到和周濯跟舒然坐一起，到坐在KTV裏看眾人唱歌搶麥他們依偎在一起看手機，她現在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她真的很想趕緊回到宿舍去。

她看到周濯很難過，看到舒然很難過，看到舒然的身材更難過。

她在這裏透不過氣，但看餘揚玩嗨了的樣子又不能一個人先回學校。

隻好借口出去買點飲料透透氣。

結果一回頭看見周濯跟著自己。

路燈下周濯的影子拖得老長，岑溪低著頭，走在他的影子裏，感覺自己像被他包裹在懷裏。

夜色濃重，商街的燈牌閃動，蟬鳴聲在夜市排檔裏都完全被忽略。

岑溪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在耳邊炸裂，她挺想和周濯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就幹脆一直沉默著。

進便利店的時候她在冰櫃前不知道挑什麼，正糾結著，濃重的煙草味鑽進鼻腔，岑溪還未回頭，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擦過她的臉抓了三四瓶冰啤酒走去櫃台結賬。

岑溪一下心頭有些發慌，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隨手拿了瓶果汁就去排隊。

她始終和周濯保持著距離。

目光從看他脖頸上的棘突，到他突出的腕骨，像是嶙峋的山峰。

周濯讓收銀員去拿一包雨花石，回頭讓岑溪把果汁拿過來一起結賬。

岑溪沒動，周濯接了煙先抽了根，看著岑溪自己結完賬，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著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