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邊的落日還舍不得沉入天際，岑溪近乎是貪戀得注視著周濯逐漸走過來。

從前她隻能注視他的背影，現在她能看到他濃烈的眉眼穿過夢境在她麵前逐漸清晰，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隻不過棱角更鋒利清冷了些。

他身邊的女生還是高中喜歡的風格，美女禦姐。

葉楓率先介紹：“學長，這是我女朋友餘揚和......”

他看著岑溪。

岑溪帶著棒球帽，低下頭的時候陰影擋住半張臉看不清神色，隻清清淡淡說了句：“你好，我叫岑溪。”

“周濯。”剛抽完煙半帶著嘶啞的慵懶男聲在頭頂響起，岑溪的心好像一隻野兔從喉嚨裏跳出來，在撓她的嘴，說你喜歡他快告白呀。

她忍不住抬頭，看見周濯一偏頭，眼神落在身旁的女生身上，聲音像是大提琴一樣低沉好聽：“女朋友，舒然。”

很明顯，周濯對她毫無記憶。

岑溪有些失落，但也覺得正常，高中的時候她就是個透明人，誰會記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她收斂好情緒和眾人打了招呼就退到一邊，沉默就是她今夜的代名詞。

偶爾有人問她什麼她才會回答，看著無趣得很。

在胡桃裏吃飯時，燈光夢幻，台上有歌手唱歌，唱的是民謠和客人在歌單隨機點的歌曲。

岑溪麵對兩對情侶沒什麼胃口，旁邊一群單身漢又是在喝酒吹牛的更沒什麼心思。

偶爾目光瞥向周濯，他正在看手機，拇指滑動，舒然不停地往他碟子裏夾菜，催促周濯吃飯，每次都隻得到淡淡的一聲嗯。

舒然大概覺得麵子過不去，就去和餘揚聊天。

眼神偶爾會落在岑溪身上，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來什麼，問她：“去年和我們班長爭校獎學金的是你嗎？”

岑溪點點頭，見眾人視線聚過來，連周濯都從手機裏抬頭，一下有些緊張。

可周濯隻是起身去結賬順便和朋友出去抽根煙，岑溪一下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竟然在覬覦有對象的人。

桌子上就留下三個女生，岑溪有些不自在，恰好舞台上的歌手在看新點的歌，似乎是不會，在詢問點歌的人能不能換歌。

顯示屏上播放著《暮光之城》的主題曲歌詞。

那個客人有些不願意，大概是在說歌單上有為什麼不能點。

歌手有些不好意思，即使舞台上的藍光照在臉上，也能看出來不好意思得臉通紅。

岑溪也不曉得是哪裏來的膽子，隻想盡快遠離和周濯有關的人。叫來服務生問她能不能幫那個男生代唱。

服務生在耳麥裏問了經理，那邊大概是同意了，帶她上了台。

歌手感激得幫岑溪調整麥架，站在她旁邊看著曲譜要幫她彈吉他和弦。

岑溪很少這麼堂皇得站在人前，大多時候她安靜冷漠，可是今天難得，就當慶祝見到了好久不見的老友。

她深呼了口氣，緩緩開口：“Heart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How to be brave

How can I love when I'm afraid to fall

Watching you stand alone All of my doubt suddenly goes away somehow

One step closer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

藍色燈光像溫柔的海水緩緩浮動，岑溪坐在高腳凳上，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歌詞，生怕萬一周濯回來，和他對上目光，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一口勇氣散了。

可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等歌詞的空隙，岑溪下意識望了眼她們吃飯的那張桌子。

舒然和餘揚舉起手機在錄視頻，周濯已經回來了，正和舒然葉楓說話，大概是在問她怎麼上台唱了歌，然後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得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