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是中式的裝扮,處處透露著奢華,時璟這一身陳舊泛黃的皮衣與這裏格格不入,但他與生俱來的氣質竟萌生出高人一等的感覺。
他繞過餐廳正中央,熟門熟路地進了一間包廂。
“二爺。”
紀庚一見時璟進來,連忙轉身微微鞠躬,恭敬地道。
“查到什麼了?”
“車禍現場確實留了痕跡,您所乘坐的車出現刹車是被人故意破壞掉的。”紀庚低聲繼續道,“但對方心思太細,根本查不出什麼。”
“我出了事,公司裏誰最坐不住?”時璟冷笑著,眼神冰冷可怕。
紀庚驚愕地低下了頭,像是如夢初醒般地又鞠了鞠躬:“二爺,我知道了。”
時璟轉身,抬手落在門把手上:“繼續查。”
“是。”
...
時璟再次出來,臉上帶了一個黑色的口罩,隻留出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
他站在門口,透過風雪,深不可測的視線落在了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上。
腳邊,女孩的哭聲還在斷斷續續。
“你出來了?”
鹿柚擦著紅透了的鼻子,睜著霧氣氤氳的小鹿眼。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女孩的聲音顫抖著,就好似昨夜嬌氣的喊痛。
時璟斂目蹙眉,幽深的視線落在了鹿柚發頂。
她就這麼愛哭,昨晚是,現在也是,哭的他心煩。
“為什麼一定得是我?”
男人微微屈腿蹲了下來,冰冷的手指勾起女孩濕漉漉的下巴,深邃的眸子帶起微不可查的溫柔。
鹿柚哭地開始打嗝,漫天的雪都伴著風砸在臉上。
她冷地哆嗦了下,頓時回過神來。
“我隻認識你。”
“你在說謊。”
時璟冷哼著笑了聲,厭惡地收手,眼底僅存的一絲溫柔被滿城風雪徹底吹散。
他聲音低沉冰冷,比這滿大街的雪還冷。
鹿柚確實是在說謊,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他們被記者拍後鬧了公司的醜聞然後被老爸逼迫著來結婚吧?
“我真的沒有家可以回了,你就當收留收留我吧?”鹿柚慌裏慌張地抓住男人的袖子,著急地乞求。
時璟斂目,壓下了口袋裏的車鑰匙,跨步毅然走過鹿柚,人消失在了車後。
他有理由懷疑,這個女孩出現在他身邊是出於算計,難道泱城的人已經查出他藏在這裏了?
就派這麼個愛哭的小女孩來對付他,未免太小瞧了他吧。
“我真的沒有家可以回了。”
鹿柚雙眸淚水迷離,又慢慢地蹲了下來,喃喃自語地哭著。
像是壓抑在了心頭許久的委屈與陰鬱,在這一瞬間爆發。
他不答應,她就沒法和季策交差,江家父母反而會被她害了。
為什麼她那麼沒用,母親不在,父親厭惡,就連這世界賜予她僅存的一絲溫暖都要被威脅著剝奪。
不知哭了多久多久,鹿柚隻覺得渾身無力,腦子暈暈發脹。
突然,身前一道黑色的陰影帶著壓迫感落了下來。
“帶戶口本了嗎?有錢嗎?”
男人折而複返,聲音低沉。
鹿柚唰地抬頭,連忙站起來準備點頭,結果整個人沒了重心往時璟懷裏撲去。
時璟沒有後退,也沒有抬手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