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我可沒有你這樣老的小姑。還有,寧願兒,你不是下個月就要嫁給隔壁鎮子棺材鋪家的二少爺了嗎,怎麼現在還不在家待嫁,跑出來物色男人?難不成,你家那男人終於看透你的真麵目不要你了?”
“你,宋玉綽你無恥!”寧願兒哪裏受過這種羞辱?
她氣的一跺腳,“嗬,我好歹一過去就是人家家裏管家的正頭娘子,手底下還有幾十畝出租出去的地皮!你呢?圖漂亮嫁給這麼個人,日後怕是挖野菜都不夠你吃的!”
宋玉綽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謝長安。
她不怕謝長安日後不能起複,成為這些鄉裏人無法企及的存在。
但問題是,在此之前他們會先沉寂整整三年!
從理論上講,自己如果不能讓謝長安和自己齊心協力過日子,她真的隻能自己努力。
原主和她都不會農活,那可不就挖野菜都吃不飽嗎?
她隻得用一聲哂笑代替茫然,冷冷回道,“我宋玉綽手腳健全,為何非要男人養著?你這種思想,真是保守落後,自卑懦弱!”
寧願兒又沒讀過幾本書,大字不識一個。
聽到她說四字詞語,頓時就產生了三分自卑。
旁邊的謝長安聽了這話,垂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她這話,乍然一聽沒什麼道理,仔細想想,卻十分有趣。
這是他從沒聽過的,從女人口中說出來的話。
寧願兒愣了一會才找到聲音,開口就是譏諷,“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日還用自己的嫁妝做了擔保,去賭坊通宵整宿!若我沒有猜錯,下下個月初前,你得把你所有的嫁妝都賠上,都未必夠還錢吧?”
宋玉綽一怔。
她把這茬忘了!
原主確實做了這麼一樁倒黴事!
本來他們家底也還算豐厚,何況兩人也共同生活了幾天,這家不該如此落拓。
奈何原主蠻橫,搬出來住這些時日,吃飯靠買,家務靠拖。
還經常跟著弟弟四處鬼混,除了和男人睡覺,什麼混賬事都能做出來。
謝長安除了照顧自己的起居,每天就是不停的雕木頭,讀書,有時候三四天不說一句話。
這才讓他們家成了這樣。
但不論如何,宋玉綽是不會就這麼屈服的!
她頓時黑臉,“你放屁!我那不過是被人蒙騙,哄著去玩了一次!”
“再說了,我不過是一時糊塗,如今我早就想開了,日後和我夫君夫妻和諧,一起努力上進,我們的前程,必然不是你這個小村鎮上的女人可比的!”
“我夫君可是讀過許多書,日後會讀更多書的讀書人!”
宋玉綽說這話時胸膛挺起,高傲自我的模樣,看起來,似乎對自家夫君滿意至極。
士農工商。
當今天下,雖然商人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四種身份之間的差別也不再像是前朝那麼明顯。
但讀書人,也還是眾多百姓中,最最受尊重的那種。
她說完這話,一手拾起門邊的掃把,冷聲道,“還不快滾!我夫君可是馬上就要開始複習了,你若是擋了他的青雲路,我帶著我宋家滿門男兒去找你算賬!”
寧願兒縮了縮脖子,到底不敢和她繼續囂張。
“我呸!就你那繡花枕頭草包男人?”
“我......啊!”
掃帚狠狠砸到她的身上,寧願兒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抹了把臉,轉身飛快跑開。
宋玉綽這才有時間回頭,正好對上謝長安探尋的眼神。
她試探了一句,“你喝不喝藥?”
謝長安這次沒有反駁。
似乎也發覺了,她並沒有多少惡意,端過碗,一飲而盡。
宋玉綽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他,隨手拿了一塊蜜餞遞給他,聲音淡淡的,“你先甜甜嘴,聽我說。我知道你對我並無感情,我也不想強迫。”
謝長安這才抬頭看她,似乎有些驚訝她會說這話。
他試探又遲疑的看向那塊蜜餞。
果香撲鼻,是他從沒嘗過,卻知道一定美味的陌生食物。
宋玉綽見他不接,索性喂到了他嘴邊,吃人嘴軟,他吃了自己的蜜餞,總不好給她使臉色了吧?
謝長安這才接過,不好意思的攥在手中。
“說白了,我嫁給你不過是為了躲我嘴甜心苦的後娘,哦,還有你好看,不用侍奉公婆。你娶我,是被迫,我知道。”
“我們就先這麼過著,我有錢出錢,你在家做我做不了的那些家務管家,日後......等你發達了,我們就分開。”
她可不想為了謝長安耗一輩子。
話說完了,謝長安也有些發愣。
他也屬實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但仔細聽聽,道理自明。
“那我就是你的——房客?”謝長安小心的問。
少女滿不在意,大大咧咧的點頭,“行,既然說完了,那你做飯吧,我歇會。”
一早上罵了兩波人,累死她了!
孰料剛剛坐下,喝完了屬於她的那份藥湯,宋玉綽就聽到係統的聲音。
【任務更新:砌牆,一周內補完院子內外牆壁,三兩黃金現金。】
【半月內補完內外牆壁,最少獲得十五兩銀子。】
【一個月內補完內外牆壁,無懲罰,失敗,電擊三次。】
這年頭,還能有懲罰任務的?
宋玉綽咬了咬牙,眼珠一轉,轉頭出去叫了謝長安,“哎,你會不會砌牆?”
這砌牆和補房頂不一樣啊!
她上輩子去過工地搬磚,那時候有著水泥混凝土,工廠係統生產的紅磚,砌牆都尚且是個難題!
何況在這裏,沒有大小統一的磚,甚至有可能需要她自己脫土塊......
她可是一點都不會。
謝長安愣了愣。
他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來,“我會,等我做完飯。”
果然,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要奴役他了麼?
嘴角掀起苦笑,謝長安自顧自的低頭洗菜。
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初那夫婦兩個也是用這種手段,哄著他主動忙裏忙外的。
後來就現了原型。
但好歹她的心,沒有那兩人黑。
宋玉綽聽了這話,卻隻是蹙眉,“誰跟你說讓你去修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