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門,牛腸巷不大,這個時候卻也有不少行人路過。
劉媽媽不說話了。她低頭看了眼寧子,又用下巴指了指門前走過的一位公子,輕聲道:“快去。”
寧子看了看那人,那身披風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絕不是什麼尋常人家出來的,他分明是年輕的模樣,卻有幾分垂頭喪氣的。寧子馬上就會了意,點點頭,便朝著那位公子去了。
“這位爺,瞧著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如來我們翠鶯樓裏坐坐呦......”
馮立行適才從萬裏書院出來,還沉浸在方才的談話中,心中憂慮著邊疆大事,如今被寧子攔下,有些摸不著頭腦,愣在了原地。
寧子見眼前這人呆呆的,心中竊喜,隻以為再說些花言巧語便能說動了,又道:“進來吃口茶,聽聽曲兒,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咱們姑娘們都等著呢。”
馮立行抬頭,便瞧見了翠鶯樓燙金的小扁,這不就是最讓江景澈頭疼的地方嗎?他伸手輕輕撥開寧子的手,還算和善地笑笑,“小兄弟,我這家中還有事,就先不進去了。”
寧子心中雖有不甘,但也知道這門生意講究個你情我願,不好強求,隻好放了手。他剛想轉身,卻看到劉媽媽在門口站著,雖是懶洋洋地倚著門框,眼神卻一直盯著她,刀子一般。
寧子見了一哆嗦,隻覺得自己的皮要被劉媽媽給扒了去,她深吸一口氣,隻好又轉了身,再次拉起馮立行的胳膊,“爺看著眼生,是沒來過咱們翠鶯樓吧?您倒是進來瞧瞧,哪怕歇歇腳也好,一回生二回熟嘛,怎麼著都得有個頭一回不是?”
馮立行有些局促地擺擺手,“下回再說,下回再說。”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寧子使出了吃奶的勁,好不容易將馮立行拉近了半步。
馮立行是個身子虛弱的,隻這一會的周旋便又咳嗽起來,嘴裏的拒絕也變得含糊不清。
“住手!”嗬斥從身後傳來,隨即寧子的手就被強硬地拉開了。
寧子揉著泛紅的手腕,嘴裏苦叫連連,她抬頭,碰上的正是江景澈冷峻的眸子。
寧子目瞪口呆,她回頭向劉媽媽求助,門口卻早就不見了人影,想來劉媽媽也是對這位江先生有幾分忌憚,當下是溜之大吉了。
寧子咬咬牙,隻覺得這個教書先生多管閑事,臉上於還是擠出一個笑容來,問:“江先生這是做什麼?不在書院好好教課,來這街上管我們樓裏的事了?”
江景澈冷哼一聲,麵不改色,站到了還在咳嗽的馮立行身前,自上而下審視著眼前的寧子,道:“萬裏書院和翠鶯樓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自不會管你們的事。”
“既是如此,先生是不知,您這般,可是礙著咱們做生意了。”
“我礙著你們做生意?我且問,你拉扯我書院出來的人,到底是誰礙著誰了?”
寧子一時語塞,她看了看江景澈身後的馮立行,這人分明是眼生的,又道:“先生真是說笑了,你們書院和咱們翠鶯樓,門對著門,好歹也算是鄰裏的,萬裏書院攏共二十三個學生,個個我是見過的,這位公子,分明不是書院的人啊。”
“不是學生,卻是書院的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