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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人在一種詭異的氛圍裏吃了晚飯，蘇晚楓很溫柔，但我不喜歡她看著我的視線，那是一種同情和憐憫的視線。

“你要娶蘇晚楓嗎？”

我在陸清鳴臥房等著他，等他將蘇晚楓送進臥房然後回來。他剛踏進臥房，我就出聲詢問。

他見我在臥房裏嚇了一跳，皺起了眉頭，避開了我的問題，隻說：

“你怎麼在這兒，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已經嫁給你了。”

我固執地坐在床上，不肯走。陸清鳴一直對這件事避而不談，可能是怕提到我的傷心事。但是我現在更加傷心。

“那隻是林伯伯的權宜之計，等風波過去了，我會幫你找到真正愛你的那個人。”

陸清鳴上前拍拍我的頭，溫柔道：

“聽話好嗎？”

我起身甩開他的手，依舊問他：

“你要娶蘇晚楓嗎？”

陸清鳴神色淡了一些，看我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說了實話：

“我喜歡她，後天我就會進宮請皇上賜婚。”

得到答案，我說不出話。放在以前，我還可以對陸清鳴無理取鬧一下，讓他不準娶別人。但是現在我沒有這個資格，我自嘲地笑了笑，離開了陸清鳴的臥房。

沒有一個小妾可以阻止自己的丈夫娶妻，也沒有一個罪臣之女可以在夫君府上撒潑打滾。

我回了臥房，趴在桌子上麵哭。燭火悄悄搖晃，淚眼朦朧中我爹輕輕抱著我唱童謠。

蘇晚楓對我真的很好，像親妹妹一樣。我沒辦法討厭她，隻能避著她的好，這樣我才不至於唾棄我自己是一個何等卑劣的小人。

“芸芸，我要去街上買東西，你要和我一起嗎？”

蘇晚楓柔聲和我說話，我隻是低著頭擺弄衣角。自從進了陸府，我再也沒有出過門，我咬了咬嘴唇，答應了蘇晚楓。

她牽著我的手在街上走。街上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我有些恍惚，幾個月前，我還是風風光光的宰相府嫡女。

蘇晚楓把我帶進一家布匹店，她拍著我的手，嬌羞笑道：

“我給你置辦幾身漂亮衣裳，到時候我和清鳴成親，你也漂漂亮亮的。”

我心裏一窒，思緒瞬間亂了，胡亂點頭被推著進了布匹店。布匹店裏琳琅滿目，我有些頭暈目眩，蘇晚楓依然精神振振，不停地把布料往我身上比劃。

忽然有個丫鬟跑進來對蘇晚楓耳語了些什麼，她轉而停住手，對我哄道：

“清鳴喜歡吃的那家糕點開門了，我去買一些回來，你就在這裏等我好不好？”

我點頭，乖乖去一旁休息的地方坐下。蘇晚楓提著裙擺跑出去，我開始無聊地數麵前那塊布上有多少花紋。

數著數著我就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灰塵滿滿的柴房，我手腳被捆著，嘴裏也說不出話。我艱難地挪動著身體，試圖緩解一下發麻的腿和胳膊。

門外傳來了說話聲：

“您放心，這次我們做的很隱秘，絕對沒人發現的。”

“她畢竟是前宰相的女兒，又是陸清鳴的小妾，這合適嗎？”

“您不知道，她小時候腦袋被砸過，是個傻的，您就放心買走，出了事兒我擔著。”

我如當頭棒喝，瞬間如墜冰窟。先前我以為隻是被綁架，沒想到是進了人販子手裏。我劇烈掙紮起來，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門外的人推門走進來，見我醒了，惡狠狠上前踢我一腳，罵道：

“給我消停點兒！”

我被踢得肚子一痛，身體蜷縮起來，掙紮的聲音變弱。那人對我的聽話很滿意，轉頭接過另一個人手裏的錢。

我就這樣被賣進了青樓。

我被粗魯地扔進房間，隨後進來三個麵相刻薄的老婦人。她們要剝掉我的衣服，檢查我的身體。我翻來覆去地打滾抗拒，隻是收獲了幾道鞭痕。

我嗚嗚哭了起來，那三個老婦人檢查了我的身體，朝一旁站著的老鴇稟告。老鴇開心地尖聲笑起來，扭著身體上前捏住我的下巴左右打量。

“長得這麼漂亮不說，還是個雛兒，這下能賣個好價錢了。”

我惡狠狠地盯著老鴇，被老鴇一巴掌扇歪了臉。她把我扔在地上，讓那幾個人給我梳妝打扮。

因為我身份不簡單，當天晚上我就被扔進籠子送去了黑市，他們急著把我出手賣掉。

我希望陸清鳴能發現我失蹤了，趕快來救我。我抱著膝蓋蹲在籠子裏，一陣搖搖晃晃後終於停了下來。

黑布揭開，我看見一群戴著白色麵具的人，像一群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他們嘴裏在叫囂我的價錢。

我不停地往後躲，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咬著嘴唇小聲啜泣：

陸清鳴救救我，陸清鳴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