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芍藥就在院中灑掃。
見芸娘起了,謙卑道:“奴婢見過娘子。”
芸娘不為她打動,冷臉說道:“想你在將軍府上,錦衣玉食,怕是不會幹這粗笨的活計,就不勞你了。”
說著去廚房做飯。
芍藥趕忙跟上:“奴婢蠢笨,確實不通俗事,但求娘子給個機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娘子。”
芸娘不與她多說,隻忙碌著手中的食材。
芍藥小心地在她身旁看著,適時遞上芸娘需要的東西。
傍晚薛富回來了,見芍藥在廚房,芸娘在屋裏,便直接進屋,問芸娘飯好了沒有。
芸娘也饑腸轆轆,沒好氣的說:“你那美人正給你做呢!做了兩個時辰,什麼也沒端出來。”
薛富道:“這可如何是好?”
芸娘瞪他:“等著唄!”
又逼問道:“你想好了沒,這美人如何安置?”
薛富無奈歎氣:“我原本想說給軍中尚未婚配的弟兄,奈何人家知道她是自己和將軍夫人求了來咱家,都不願意。這送不出去,隻好留在家裏了。”
芸娘斷定他早對人家有意,轉這麼大一圈,隻不過是安撫自己,現在才終於說了真話,惱怒的站起來,推著薛富出門。
“好啊,我同意,你這就找你的美妾去吧。明日我就領著孩子回薛家村,不在你跟前礙你的眼!”
薛富被推的連連後退,沒有注意身後的芍藥。
芍藥正端著一個盤子要進屋,不想被薛富一撞,手中的盤子歪了一下,兩塊糕點掉在了門口地上。
芸娘見薛富撞了芍藥,停了手上的動作。
薛富也尷尬,不知說什麼好。
芍藥把盤子放在桌上,對芸娘和薛富說:“這是奴婢從小會做的一樣點心。幼時在家,常常做給弟弟吃。後來家裏敗落了,弟弟如今也不在了。妾看著娘子的兩個孩子,就想到無法再相見的弟弟。”
說著掉了兩滴淚,又拂麵道:“望娘子郎君可憐我,您二位與小郎君們嘗嘗罷。”
芸娘聽她說的真切,有些相信她,可看到她做的糕點,還是十分抵觸。
見她殷殷期盼,還是說了句:“我一會兒嘗嘗,這天也晚了,你快去做晚飯吧。”
芍藥依言退出去了。
懷恩早就看見姨娘端了糕點,他拉上懷仁趕緊進屋。
卻看娘不高興,不敢說話。
這會兒看姨娘出去了,娘還不吃,忍不住道:“娘,這是什麼糕點啊?”
一旁的懷仁幫腔:“嬸娘,我也餓了。”
芸娘看兩個孩子把饞嘴說的這麼委婉,笑了,心裏卻還是十分不樂意接受。
別扭道:“懷仁懷恩,這別人給的東西,不能輕易要。”
懷仁大點兒,不好騙,不願意道:“那狗兒的娘給咱們吃食就能吃,怎麼這就不能吃。”
懷恩原本不懂,聽哥哥反抗,也立馬加入:“能吃,怎麼不能吃。”
芸娘無奈,隻得道:“那咱們等晚飯時吃,這會兒吃了,晚飯就沒肚子了。”
懷仁懷恩不願意。
薛富轟兩個孩子出去:“你們先出去,想吃晚飯時吃。”
二人懼怕薛富,怕磨了也白磨,反而招一頓打,就一起出去了。
薛富看看芸娘,說:“你怎的從來不聽人把話說完?”
芸娘見他埋怨自己,大哼一聲。
薛富說:“我說把她留在家裏,是認她做個妹妹。往後有合適的,給她說個人家。”
芸娘一愣,原來薛富不是要納了她。
也後悔自己聽話隻聽半句,一時尷尬不知說什麼。
磕磕絆絆道:“你這可是真話?”
薛富點頭。
芸娘滿意,認真同他說:“我看這芍藥有問題。”
薛富不解。
芸娘解釋道:“今日我仔細想了想,她說她愛慕與你,可你根本沒同她說過話,她怎麼愛上你的?我聽人說,她是京中的官家小姐,抄家滅族了。怎的她不為父兄傷心,倒千方百計接近你?”
薛富聞言點頭。
芸娘繼續道:“記得薛家村的刺客罷!他說因你要娶將軍夫人的義妹,才來殺我和孩子。我想這義妹就是芍藥。可這世上真有為了嫁給你,就殺人妻子的女子?”
薛富頻頻點頭:“她定是有什麼目的!”
芸娘正要叮囑薛富留心觀察,卻聽懷恩在院中哭了起來。
懷仁推門進來:“嬸娘,雞死了!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