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下,整個朝堂瞬間嘈雜起來,無數目光相互交彙,議論聲不絕於耳。
而這一聲誣告傳到楚肖的耳中,頓時令他額角青筋狂跳,滿含火氣的喝道:
“朝堂之上,豈能信口胡謅?!”
楚肖知道,陳天賜乃是赫赫有名的能將,為國忠誠,一心憂民,絕不會如此不義!
竟然說陳天賜受賄?
這簡直就是登月碰瓷!!
楚肖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著沈均鵬,聲音大如炸雷,直接嗬斥:“就算右相因朕昨日的決斷不滿,也不該如此信口開河,簡直有失身份!”
他說完,本來站在百官之中,十分平靜的陳天賜也抑製不住。
他大發雷霆,橫眉怒目的瞪著沈均鵬,直接罵道:
“右相!你這是什麼意思,居然派人私自闖入我家,簡直豈有此理!”
“我陳天賜行得端坐得正,絕不會幹這種小人的勾當,你既然還敢誣陷我,簡直欺人太甚!”
趙諱怒發衝冠,猶如一頭冒著火氣的雄獅,說著便朝沈均鵬靠去。
見他靠近,沈均鵬絲毫不懼。
他知道,朝堂之上半數都是站在自己這邊,頓然冷笑起來:“欺人太甚?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倒是陳將軍好大的膽,竟還敢在金鑾殿上撒野,是真當官家看不見嗎!”
他聲勢強橫,一點不把陳天賜放在眼中,回頭望向楚肖。
“官家!除此之外,臣還得到另一則消息!臣懷疑,此次賄賂陳將軍的人,乃是宮中妃子,雲妃!”
聽他此言,楚肖已經意識到他將要說什麼,眼神犀利的盯著對方。
可顯然,沈均鵬對他的反應無所畏懼,聲音更如雷貫耳:
“官家操持政務,不知後宮風雲也實屬正常!臣也未曾料想到,雲妃竟然如此貪得無厭,打著官家的聲勢,大肆收刮民脂民膏!”
“將那些錢財全都運到了慶陽老家內!聽說那雲妃如今老宅裝飾的可是比皇宮還要氣派幾分,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沈均鵬聲音洪亮,一臉義憤填膺!
他的話就像是巨石投入湖底,頓時掀起千層浪花,滿朝嘩然。
一直不動聲色的趙諱也是微微冷笑。他知道,時機已到。
“還請官家即刻下旨,對陳天賜貪贓枉法之罪,嚴懲不怠,革職下獄!!”
“還有霍亂宮闈的雲妃打入冷宮,將其一家貶為庶民,流放邊域!”
沈均鵬的聲音慷慨激昂,立刻引來無數附和。
他身後百官半數人站了出來,在趙諱的帶領下同時高呼:
“請官家嚴懲,昭告陳將軍下獄,雲妃打入冷宮,一家貶庶流放!”
一瞬間,震天動地的聲音在大殿上回舞著。
那群臣子皆是一臉慷慨,仿佛大義凜然。
特麼的!
呼萬歲的時候都沒有這架勢!!
跟自己抬杠倒是氣衝霄漢,簡直......可笑!!
楚肖心頭憋著一股火,一雙眼球憤憤不平的顫動著,怒不可及的攥緊拳頭。
見楚肖沒有馬上答應,趙諱神色不動,膝蓋卻猛然扣地,直接高呼:
“官家!如此大逆不道之為,如若不罰,這些小人隻會更加貪得無厭,得寸進尺!!”
放屁!
好一個賊喊捉賊,最貪得無厭的人不就是你嗎?!
楚肖心中諷刺,可隨著趙諱的動作,朝堂之中半數大臣已經隨著趙諱一同跪下,複述著趙諱的話,聲音震耳欲聾。
這情形堪比逼宮!
簡直是亂臣當朝,舉步維艱!
楚肖氣的火冒三丈,一雙眼球裹滿血絲,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而跪在朝堂之下的趙諱見計謀得逞,微不可查的露出笑意,心中暗諷:
一個傀儡罷了,還想和我鬥?
還想掀個天翻地覆?
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吧!
和我鬥?我堂堂左相,豈是你這蠢貨可比?
趙諱心中猖狂的聲音似野獸在叫囂。
楚肖自然知曉對方的用意,臉色陰沉,眸中翻滾著肅殺之意,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群亂成賊子,根本就不把他這個帝王放在眼中!
一個個肆無忌憚的在他麵前造次,真當他不會發怒嗎?!
“沈均鵬你這趨炎附勢的狗東西!還敢汙蔑本將!”
“今日本將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墊背,你別以為自己可以獨善其身!”
一聲聲狂吼在大殿中炸開,隻見陳天賜雙手揚起,如虎狼般直朝沈均鵬撲去。
沈均鵬瞬間被嚇得麵無人色,滿朝大臣也是驚駭的連連後退,隻餘下沈均鵬在大殿的石柱中來回穿行,追在他身後的陳天賜拳拳生風,氣勢澎湃!
“你瘋了,這可是朝堂!!”
“陳天賜你簡直就是莽夫!你如此......如此作為!罪加一等,我讓官家抄你九族!”
頃刻間,沈均鵬的聲音已經化作了嚎叫。
他不過是一腐儒,哪裏鬥得過凶猛的陳天賜,被對方攆的屁滾尿流,慘叫連連。
整個大殿登時亂成了一鍋粥!
不少臣子議論連天,有人出來製止,又被陳天賜那個架勢嚇得驚叫連連。
這還他媽是朝堂?
這簡直比菜市場還鬧騰!!
“都給朕閉嘴!!!”
一聲怒吼如風雷滾滾!!
大堂瞬間寂靜的落針可聞。
隻見在中央龍椅處,楚肖臉色陰沉,滿眼肅殺,渾身都散發著怒意。
他站起身時虎虎生風,完全沒有以往的孱弱疲憊,一雙眼睛朝下瞪時,那股殺意簡直要橫穿數米,直接斬到他們身上!
每個人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
握著拳的陳天賜也停下的動作,沈均鵬這才得了空隙,扶著石柱劇烈喘息。
抬頭時,便對上了楚肖那雙想要殺人的眼睛。
他一時有些心驚,說不出話,而楚肖則是擲地有聲道:“右相說,雲妃這些年貪墨的銀兩將自家老宅修的比皇宮還要氣派?”
“還說雲妃一介女子私自幹政,賄賂了陳天賜?”
楚肖冷冷質問,目光疏冷,神色平緩。
刹那間,沈均鵬忽然覺得楚肖變得和以往有所不同,但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隻是一口咬定道:“那是自然,本相的話,豈能有假?”
他一臉憤然,大有千真萬確的架勢。
楚肖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看的趙諱心底直發毛後突然冷笑起來。
“哈哈哈哈!確定?”
楚肖笑的猖狂,隻是問了兩個字,沈均鵬便有種如梗在喉的錯覺,好似有人拿冰錐狠狠的鑿他心窩,使他心底拔涼!
怎麼回事?
這廢物是突然瘋了,還是留有後手?
一時間,沈均鵬隻覺得有些捉摸不定,眼神下意識撇向趙諱。
見沈均鵬看向自己,趙諱氣的肺都快炸了。
心想你這蠢貨看我做什麼?
難不成這廢物嚇唬兩下你就慫了!
在眾目睽睽下被沈均鵬直勾勾的盯著,不就相當於承認他們兩個是一起的?
趙諱死死的剜了沈均鵬一眼,對方被盯得渾身哆嗦,回過頭時滿麵決然。
他繼續一口咬定。
見狀,楚肖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冷哼道:“那愛卿可莫要反悔!”
聲音落下,楚肖直接走到了趙公公的麵前,對方像是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血書。
看到這東西,全場眾人皆是狐疑的瞪大眼睛。
而楚肖直接走下九階,直接將那一紙血書甩到了沈均鵬臉上。
沈均鵬茫然的抓起東西,楚肖的手指便已經懸在了他的頭顱上,好似審判般霸氣道:
“識字否?給朕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