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爆炸

小鐘正要回應，卻見二王爺奔著大師哥後背襲來，立即喝道：“小心後麵！”腳下不停，花繩衝著臨清四老打去，身子卻向二王爺飛去。

雙方九人，兩套陣法，你來我往，堪堪打了幾十個來回。

女官回稟王林杉，說看見姑仙兒派去的侍女到了永定門城樓下，抬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鬼鬼祟祟試了好幾次，後來被禁軍勸了回來。

王林杉盯著木樁陣上的形勢，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姑仙兒，心裏琢磨她在打什麼算盤。

兵士提醒李大赫，說第三場比武約定的半個時辰快到了。一旁的王林杉心內一喜，如果兩方繼續纏鬥下去不分勝負，時辰一到，小鐘哥不就贏了嘛！

心思甫定，場內形勢大變——三師哥悶哼一聲，重重摔了下來！場內人數：四人對四人。

人員減少，陣型相應改變，場內速度隨之加快，很快，雙方又各有一人掉落下來。場內人數：三人對三人。

大師哥對小鐘和二師哥道：“三人已難成陣，你我三人不要分開，組成品字形，環繞進攻，互為防守！”兩人齊聲答應。

二王爺眼見時辰將到，難以克敵，不禁心浮氣躁，氣得“哇哇”大叫，聽得姑仙兒在下麵喊道：“王爺莫急，天氣炎熱，王爺不妨到城樓下陰涼處暫歇。”說著話，對著他暗暗連使眼色。

木樁陣自永定河畔開始布置，一直綿延至城樓下方，此時已近中午，唯有城樓下方略有陰涼。

二王爺不明就裏，本想再次上前狠狠廝殺一番，沒想到愛妃卻讓自己找個涼快地兒歇歇，近來聽她的話已成習慣，便不再細想，向臨清大老、二老一揮手，向著陰涼處奔了過去。

小鐘們很是吃驚，不明白比武還沒結束，二王爺這是唱的哪出？大師哥疑惑道：“二王爺這是不比了？”

小鐘搖頭道：“以他的脾氣，不可能啊！”

大師哥道：“那咱們就追過去，今兒非得分出高下不可！”小鐘搖頭道：“不用，咱們不急。時辰要是到了，也是他們畏戰不出。”

王林杉看看已到城樓下的二王爺三人，以及快步走向二王爺的姑仙兒，還有那個離席的侍女正向城樓揮了下手，腦海驀地閃過一個念頭，立即衝著小鐘大喊道：“快跑！”

小鐘沒有明白，踩著木樁朝她奔來，剛邁兩步，身後一聲巨響，一股氣浪呼嘯而至，推著他往前飛去。王林杉聲嘶力竭喊道：“不要下來！”登時醒悟，左手勾住一根木樁，旋轉一周，再次躍起，重新站在一根木樁上。

小鐘回頭看時，不禁呆了：爆炸過後，大師哥全身漆黑，掉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二師哥已然不見蹤影，連“血肉模糊”這個詞都不能形容他的慘狀——因為都已炸成碎片，沒了血肉。

二王爺他們奔了過來，拿著砍刀兀自張牙舞爪，勢在必得。小鐘卻都聽不見、看不見了——耳朵充斥著剛才的爆炸聲，眼裏全是如泉奔湧的淚水——有些人相處日久，你也不會為他掉一滴淚；有些人你連姓名也未必知道，可已是過命的交情。

二王爺奔到小鐘近前，不顧王林杉的大聲喝止，揚起砍刀就要砍落！

“當”地一聲——一把太zu臥龍刀擋在二王爺的砍刀下，硬生生接住了他全身的攻勢！

二王爺咬著牙道：“李大赫，第三場可是不論生死的！你又來擋著幹什麼？！”

李大赫道：“二王爺，時辰到了——他們一人，您是三人，您方勝了。”

二王爺狠狠瞪了小鐘一眼，滿臉寫滿不甘心，悻悻地鬆開了手。

李大赫收刀入鞘，高聲宣道：“請各位皇子、諸位大人，還有各位武林高手，回到原位麵見聖上！”眾人陸陸續續開始往回走，隻有小鐘抱起昏迷不醒的大師哥，開始運功搶救。

眾人施禮見過皇上後依次落座。

李大赫高聲道：“稟報皇上，今日比武已經全部結束，第一場，大王爺勝；第二場，二王爺勝；第三場，二王爺勝；綜合比武結果，第二場皇子測試，二王爺勝！”

二王爺一方爆發出熱烈喝彩聲。

高台上陷入長時間沉默，久久沒有回應。

心虛的李大赫硬著頭皮再次稟報道：“第三場比武，木樁陣發生意外爆炸，大王爺一方死亡一人，重傷一人，均是武林人士。臣已派人開始調查事故原因，追查火藥來源。”

又過了一盞茶時分，終於，大太監高聲宣道：“皇上有旨，第二場皇子測試，二王爺勝。眾皇子務以朝廷大局為首要大事，不要因為個人得失斤斤計較，損害皇家同胞親情；著李大赫親自調查木樁陣爆炸起因，追查火藥來源，三日後回稟！”

眾人磕頭領旨。

經過小鐘一番救治，大師哥終於有了氣息，卻仍昏迷不醒。小鐘命趕來的洪洞派幫眾仔細收集爆炸碎片，裝在一個木匣裏包好，自己抱了，坐了馬車，去見師父。

師父宋一鳴二話不說，先替大師哥運功調養。約莫一個時辰後，大師哥終於慢慢蘇醒過來，看著眼前的師父和小鐘，勉強擠出一句話：“二師弟呢？”

小鐘一言不發，抱了木匣，放在他麵前。

一滴眼淚從大師哥眼角流出，滑到枕邊。

小鐘對著木匣磕了一個頭，鄭重道：“我小鐘一定會查出真凶，為師哥報仇！”

宋一鳴始終未發一言，示意大師哥躺下休息，自己慢慢走出屋子。小鐘隨之走了出來。

院子裏種的幾棵棗樹、柿子樹、石榴樹果實累累，牆邊菜地裏菠菜、茼蒿、小白菜等長勢喜人。

宋一鳴歎口氣道：“種幾棵樹，侍弄點菜，偶爾釣釣魚，出去遛遛彎，經常吃點好吃的，每天喝點小酒，這就是我最盼著的好光景。”

小鐘沒有說話，心裏納悶師父為啥說這些？是不是突然死了徒弟傷心過度？

宋一鳴道：“你以為我老糊塗了，死了徒弟瞎說呢！”小鐘臉一紅，道：“是啊，小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