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居然有微光

二王爺怒道：“李大赫，你又忘了父皇是怎麼罵你的了是吧？巴巴地跟著他跑！”李大赫重重躬身施禮，道：“王爺恕在下禁軍統領服在身，不能磕頭賠罪！今晚有巡邏禁軍示警，說二王爺府今晚動靜極大，必有情況，大赫急忙帶人過來保護......”

二王爺打斷道：“保護？就你一個人？站在我家房頂上？”李大赫道：“聽說二王爺府情況緊急，末將不敢耽誤，先期帶了一隊人過來，後援隨後即到！”

一個兵士過來稟報，說門外站滿了禁衛軍，打著火把，亮出兵器，足有幾百人。

二王爺哼道：“呦，這麼說我還得感謝李大統領為我府護佑安全唄！”李大赫拱手道：“分內之事，焉敢圖謝！”

姑仙兒過來道：“好，李大統領來的正是時候，”指著小鐘，“這個大膽狂徒，害死了我娘，李大統領既然不讓我出手報仇，那我們就把這個殺人犯交給禁軍府處置，王爺您說呢？”

二王爺盯著李大赫，道：“剛才本王已經提醒過你一次，不妨最後一次告訴你——禁軍府雖然由那人兼管，卻是皇上的禁軍府，”轉向小鐘，“他（小鐘）是他（大王爺）的人，該怎麼處置，我會一直盯著你！”

李大赫拱手道：“請二王爺放心，末將會秉公處置。”說完一手拖起小鐘，大踏步往外就走，迎麵遇見圍攏過來的王府兵士擋住去路，隻得回頭看向二王爺。

二王爺沉著臉，吐出幾個字：“李大赫你記得，你踩過我家屋頂！”一揮手，兵士們讓出一條通道。

李大赫沒有回應，也沒有回頭，架著小鐘一步步走出去。

一名洪洞派弟子害死滄臨派幫主季景春的消息立即在京師乃至江湖上傳開，引起了軒然大bo：滄臨派底層幫眾，甚至包括一些本已脫離幫派的老年幫眾，自發組織圍攻洪洞派幫眾，大大小小的群體性shi件發生了數十起，搞得本已為小鐘折了而鬱悶的大王爺不停地收到示警，隻得一次次調撥官兵前去彈壓。

幕僚劉江南提醒大王爺，群體性shi件固然令人頭疼，卻隻是表麵現象，其根本原因乃是季景春的死，所以迅速查清她的死因是否與小鐘有關，才是化解目前混亂局麵的關鍵所在。

大王爺入宮請旨親自督辦小鐘毒害季景春一案，意料之中的沒有見到父皇，意料之中的沒有獲批，得到的旨意是：著禁軍府大統領李大赫、京兆府尹鄒炳坤、大理寺卿楊樹增限一日內審結此案，戌時前入宮稟報結果。

天剛蒙蒙亮，禁衛軍府就開始進出各色人等——三堂會審小鐘毒害季景春一案，今日開審。

景山女屍案沒有進展，又添了毒害案，李大赫的焦慮人人都看得見。鄒炳坤和楊樹增也是壓力山大，不停地翻著案卷，焦急地看著陸續走進來的旁聽人員——此案不僅事關王府形象，更牽扯江湖幫派恩仇，進而影響京師治安穩定，為確保案件審理公平公正，更好地平息輿論爭議，老皇帝破天荒地創設旁聽製度，當然，旁聽人員資格由李大赫們做了嚴格審查。李大赫們集體恭迎了二王爺的親自駕到，心裏平添了不少壓力。大王爺倒沒來，安排幕僚劉江南過來旁聽。禁軍府門外，聚集了洪洞派和滄臨派很多幫眾，都密切注視著案件的判決結果。

楊樹增對李大赫道：“大統領，時辰到了。”李大赫深吸一口氣，道：“帶一幹人等！”

姑仙兒、仵作及辦案人員等魚貫入場。差人為姑仙兒備了座位、茶水，殷勤地請其入座。小鐘由禁軍兵士押著，手上綁著繩索、腳上帶著腳鐐，最後入場。

李大赫請姑仙兒陳述案情。

姑仙兒滿眼含淚，梨花帶雨，悲悲戚戚說罪人小鐘在母親喝的藥裏下了劇毒，導致她毒發身亡，撒手人寰，強烈要求三位大人主持公道，將小鐘繩之以法、以儆效尤。

仵作隨後站起，證實死者季景春死於夾子桃——他解釋說，其實就是俗稱的夾竹桃，傳說六十年結一次果實，葉片像竹，花朵如桃，故而得名，其葉、樹皮、根、花、種子均有毒，果實磨成粉後毒性極強，人、畜誤食能致死。

李大赫轉向小鐘，道：“犯人小鐘，你有何話說？”小鐘懶洋洋地抬起頭，漫不經心道：“都說完了？我聽了半天，跟我有啥關係？”

姑仙兒冷冷道：“事發當晚你從我母親房裏出來，隨後她老人家就......王府上下幾十人可以作證！”

小鐘搖搖手，道：“我從你媽房裏出來就一回，人就是我殺的？你還天天從你媽房裏出來呢，為啥不能是你殺的？”

旁聽人群中發出一聲輕笑，打破了原本嚴肅、緊張的氣氛。眾人扭頭看去，卻是一個年輕公子。那人看到眾人看向自己，渾不在意，居然舉手喊道：“駁得好！”

楊樹增咳嗽一聲，道：“奉旨意，案件臨近結束，旁聽人員方可簡短發言，請自重！”說完狠狠盯了那年輕公子一眼。

小鐘這些天腦袋昏昏沉沉，覺得姑仙兒處心積慮，用心歹毒，身為二王爺侍妾自然上下打點辦案人員，自己名義上雖為大王爺的人，可每到關鍵時刻大王爺必定首先自保，無暇顧他，一介草民想要對抗皇親國戚精心設計的圈套，這回自己恐怕無力回天，於是破罐破摔，對勝訴不抱希望，心裏琢磨著一旦判決，自己便使出九曲還魂術，再次逃之夭夭便了，所以對如何應對案件審理渾不在意，可沒想到自己隨隨便便應付的兩句話居然有人公開表示讚同，不禁心情大振。

姑仙兒冷笑道：“滿嘴胡言！那是我娘，你會殺你娘嗎？”小鐘反唇相譏：“你娘會讓你去青lou當婊zi嗎？”二王爺勃然站起，喝道：“大膽！無恥之徒！當初本王就該聽仙兒的，一刀宰了你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