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哥他…”從門外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一個玉樹臨風、麵容稍有稚嫩的少年郎,這是我那便宜相公齊明軒的弟弟齊明煦。
我慌張的站起身,不經意間打翻了手邊的茶盞,卻沒有在意,緊張的看著齊明煦,生怕從他口中聽見什麼不好的話。
“嫂嫂,我哥他醒過來了,娘讓我來報個喜。”聽見他的話,我著急忙慌的就朝著娘的主院小步跑去,齊明煦緊跟在我身後。
卻沒想到我剛進門,齊明軒的一句話讓我呆在了原地,“娘,她是誰?”
“明軒,你不記得了?”齊夫人一臉驚慌的看著他,忙招呼等在一旁的太醫,“太醫,我兒他怎麼會不認識月曦呢?”
太醫仔細的給齊明軒檢查了一遍,回稟著,“夫人不必過於擔心,這可能是侯爺剛剛恢複清醒,之前意識不清醒這段時間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過段時間可能就想起來了。”
“可…怎麼偏偏就…”齊夫人焦急的看著太醫,“可有什麼辦法能幫助吾兒找回記憶?”
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這…恕老臣無能為力,隻能等侯爺自己想起來了。”
齊夫人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又關切的坐到齊明軒身旁,剛想說些什麼,齊明軒就出聲打斷了,“有勞太醫了,明煦替我送送太醫。”
太醫拱手告辭,齊明煦看了哥哥一樣,忙引著太醫離開了。
“你是誰?”齊明軒冷冷的看著我,眼神中滿是陌生與戒備。
我內心一緊,剛想回答,齊夫人忙介紹著,“這是你的妻子,蘭月曦。”
“妻子?我為什麼會娶她?我為什麼娶的不是雪晴?”他一臉的不解,仿佛娶了我是一件多麼不能被接受的事情。
我終於忍受不住他那陌生的目光落荒而逃,而齊夫人也將他癡傻這幾年的事情一一講給他聽。
值得一說的是,明煦怕我被刺激太深,心緒不定,白天都會來我院子陪我坐一會,他總是勸我,“嫂嫂,我哥他就是記憶還沒恢複,你等他想起來,他就不會這麼傷你的心了。”
要是這樣就好了,其實這幾天我每天都能聽見院外有丫鬟的議論,說著齊明軒如何和夫人鬧著要和我和離去娶嚴雪晴。
我想,離我要離開侯府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果然,我的預感沒有錯,齊夫人終究拗不過齊明軒,一封和離書由他身旁的小廝送到我的房間。
我原以為他會顧念我這三年照顧他照顧這個家的苦勞不會如此絕情,卻沒想到清醒的他滿心滿眼就隻有那個知道他癡傻轉頭就解除婚約的嚴雪晴。
齊明煦坐在桌子旁,看著我一點點收拾著東西,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隻能幫我拿著東西朝著侯府外走去。
我們才剛走到一半就迎麵遇上朝我房間走來的齊夫人,她緊緊的拉著我的手深深歎了口氣,“曦兒,終究是我們一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外祖父。”
“夫人,不必如此,我不怪任何人的。”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著。
我告別了齊夫人與齊二公子,重新回到了太傅府,我的外祖父便是曾經皇上的太傅,可我的父親是一名將軍,在一次戰爭中結識了我的母親才有了我。
可我從小都是被外祖父帶大的,我的父母也在我出生不久後雙雙在戰爭中犧牲。
外祖父得知女兒死去的消息,打擊太大,跟皇上請求辭官,皇上就為他修建了這座太傅府,而去年外祖父也離開了我,太傅府的主人也就隻剩下我自己了。
而我又嫁到了齊府,太傅府就隻留下一個老管家和幾個仆人看家,而我呆在太傅府的這幾天腦海裏卻一直回憶著和齊明軒的一切。
回想起當年,齊明軒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小將軍,而自己因在廟會貪玩被土匪擄走,與一群女子被關在一起,就在我以為要被賣絕望的時候,齊明軒出現了,他救了我們卻沒有注意到我。
而我卻一直將這恩情記在心中,再一次得知他的消息就是在戰場上重傷被抬了回來,皇上派出所有太醫為他診治,卻都束手無策,回稟:“將軍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就算能醒過來,也…也是癡傻。”
齊夫人大受打擊,當場昏倒,明煦當時也還年輕,齊府群龍無首,一團混亂。
在齊明軒受傷之前,是眾多官宦世家的良婿之選,軍功加身又備受皇上信任,他卻一心愛慕著禮部尚書家的嫡小姐嚴雪晴,這讓嚴雪晴在京都大家閨秀之中風頭無兩,深受羨慕。
而這一切在齊明軒被太醫診治再無蘇醒可能,就哪怕醒過來也是癡傻兒的時候就都變了,全京都明知齊家已無翻身之日,都關注著嚴雪晴,看她會怎麼選擇,是重情重義甘心照顧齊明軒還是會背信棄義放棄他。
而太醫前腳剛剛離開,嚴家就派人上門了。
兩家之前已經談婚論嫁了,就等這次齊明軒大獲全勝班師回朝後迎娶嚴雪晴了,齊夫人剛剛蘇醒就讓齊明煦扶著自己出來迎接嚴家。
嚴家來人正是嚴雪晴的父親,看見齊夫人忙拱手賠罪,“齊夫人,嚴家對不住你們齊家啊,我父親常年臥病在床神誌不清,前兩天偶然清醒,說給小女已定了娃娃親,是當年對他有救命之恩的秀才之子,我實在是不忍心讓父親如此傷神,雖然人家地位低微,我們也不好失約,請夫人恕罪。”
齊夫人雖然早有預料,卻沒想到嚴家能如此無恥,忍著怒氣譏諷著,“嚴大人如此孝順,我們齊家能理解,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既然嚴小姐已有婚約,那與吾兒的婚事便作罷,齊家還有事,就不留大人了。”說完就讓齊明煦送客。
這件事傳的滿城風雨,嚴家倒真的找出一個秀才之子住在府上來堵住悠悠眾口。
而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隻覺得好笑,嚴家的心眼未免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