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眉眼帶笑,瘦削的臉上還浮著幾分不屑,馬氏哪成想她這麼硬氣,剛要說出口的話莫名就被咽了下去。
在她的認知裏,楚瑤向來都是個唯唯諾諾伏低做小的,今兒突然硬氣起來,著實是讓人難以接受。
莫不是這掉進了水裏回來,是招了什麼邪祟來了?
想到這裏,馬氏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盯著楚瑤的目光也變得驚恐起來。
陳玉蘭本以為馬氏都說話了楚瑤肯定立馬就得給她認錯,卻沒想到她反而將了馬氏一軍,扭頭一看,卻見馬氏竟是一副害怕的樣子,不禁趕忙扶住了她。
“娘,您這是咋的了?”
陳玉蘭挨了一巴掌正在氣頭上,對楚瑤的變化倒是沒放在心上。
馬氏強忍著恐懼咽了口口水,反手緊握住陳玉蘭的手臂,聲音壓得低低的:“老 二媳婦,你......你說楚瑤這死丫頭不會是在水裏招了什麼邪祟,才......才會變成這樣的吧?”
這話一出,原本還氣得不輕的陳玉蘭著實愣住了,她呆愣楞的扭頭,看著門口負手而立,一臉冷沉的楚瑤,方才那些怒火竟是都熄滅了。
可不是嘛,這好好的一個人,要不是招來了不幹淨的東西,咋可能變化這麼大?
“這可咋整啊娘,這大哥和老 二都沒在家,就咱們娘幾個,要當真是啥不幹淨的東西,咱們還能有命活嗎?”
陳玉蘭顫抖著開口,顫顫巍巍的攙著馬氏往後退:“娘,要我說咱們就先跑吧,去找老 二和大哥去,讓他們回來對付這個邪祟!”
“找他們幹啥。”馬氏瞥了楚瑤一眼,低聲吼道:“不就是個邪祟嗎?你現在就去村頭折根桃樹枝過來,那東西辟邪!”
馬氏不想走也是有私心的,整個清水村的人都知道她平常對楚瑤不好, 一旦這事兒傳揚出去,隻怕到頭來鄉親們還得說是她這個婆母強逼著人家去水庫,招來了不幹淨的東西也是她活該。
即便陳玉蘭有些不情願,可馬氏都放話了,她也隻能聽話。
楚瑤看著這婆媳二人低聲交談,眼睛微眯:“怎麼,娘現下還要派二嫂來搬救兵不成?”
馬氏咽了咽口水,強裝著氣勢仰著頭:“對付你個小賤蹄子還需要旁人幫忙?我今兒就把話放在這兒,等我們老三回來,我定是要讓他休了你!”
“休了我?”楚瑤抬手指著自己,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這話可是您說的,千萬別反悔!”
她如此誇張的動作讓馬氏更確定了她身上是染了邪祟,不停的向外張望著,隻盼著陳玉蘭能趕緊回來。
可麵上卻不敢鬆懈,她怕一旦她表現出恐懼來,這被臟東西纏上的楚瑤會對她下手,隻能叉著腰道:“要不是看在你爹救過我的份上,你以為我會讓你進門?我呸,我們家攤上你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要不是因為你這個掃把星,老頭子怎麼可能會死?不休了你都難以寬慰我們家老頭子的在天之靈!”
“娘......”一直沒做聲的老大媳婦李春寧聽到這話實在是忍不住了:“娘,這話可莫要這麼說,要是三弟知道了......您可別因為生氣就......”
“你給我閉嘴吧!你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我們老江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你們這兩個喪門星!”麵對李春寧的時候,馬氏可當真是氣勢洶洶,指著鼻子就罵道。
“我......”李春寧動了動嘴,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楚瑤看著她頹然的樣子,不由得眉頭微皺,從原主的記憶裏能夠知曉,大嫂嫁進來也好幾年了,卻是一直沒能給江家添個一兒半女,馬氏這麼說,分明就是在往她的心窩子裏戳。
她平日最見不得這樣的事,正準備發話,卻見陳玉蘭舉著兩根樹枝匆匆的跑了進來。
“娘,我把桃枝拿來了!”
“快給我!”
馬氏見了那桃枝雙眼放光,當即奪了過來,朝著楚瑤便甩了過去:“你這個不要臉的邪祟,臟東西,看我老婆子今兒不要了你的命!”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眼看著那桃枝就要落在身上,楚瑤身形一動躲開了馬氏的襲擊:“我說老太婆,你還想殺人滅口?”
楚瑤靈活的跳到了一邊,從方才馬氏的話裏她她也明白了,想必是她與原主的性格差距過大,這才讓這老婆子以為她是被臟東西纏上了!
怪不得她剛才跟陳玉蘭好像在商量什麼,合著這是讓陳玉蘭去折桃枝,來對付她這個“臟東西”呢。
“我老婆子今兒就替天行道 ,收了你這個不要臉禍害人的臟東西!”
馬氏喊著,手裏的動作卻也不停,追著楚瑤在院子裏來回折返。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便在此時,一道冷冽低沉的男聲冷不丁從門外響起,聽到這聲音,馬氏的動作一頓,楚瑤也下意識抬頭,不想正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對之間,楚瑤不禁眉頭微動,不得不說,她這個便宜相公江景塵長得還真是不錯,劍眉星目,身姿高 挺,再看看塌鼻梁厚嘴唇又個子矮的馬氏,這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是母子二人啊。
這基因突變的畫風還真是誇張。
“老三呐,你可總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咱們家就要被這臟東西給禍害了!”
一見到人,馬氏立刻扔下了手裏的桃枝,哭哭啼啼的朝著江景塵走過去:“今兒你可萬萬得替娘出這口惡氣才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江景塵擰眉:“我聽去鎮上采買的大牛說楚瑤早上落了水,可是真的?”
畢竟眼前這幅場景任是誰看了都有點發懵。
“可不是落水了!”陳玉蘭急急的說道:“老三你可是不知道啊,楚瑤這落水醒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六親不認,還要教訓咱娘呢,娘跟我都覺得她肯定是在水裏被什麼邪祟給纏上了,所以想用桃枝驅邪救你媳婦呢!”
“邪祟?”江景塵眸光微暗,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楚瑤,隻見她雙手環抱,目光微冷,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傲然的氣場,和從前比起來確實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