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黎驚語看著眼前幾乎被摧殘成了一片廢墟的實驗室,握著背包的手緊了又緊,憤怒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麼多年來,她耗費了無數心血才建立起來的實驗室,就這麼被人毀掉了!
會這麼做的,隻有黎沫沫一個!
黎驚語死死地抿著唇角,冷著臉在實驗室裏翻找了起來。
在接到霍老爺子電話的同時,她也找到了那隻重要的保險箱。
“喂,爺爺,我是驚語。”
“驚語啊,爺爺想讓你幫個忙,如果你現在不忙的話,能來醫院一趟嗎?”
霍老爺子對黎驚語有恩情,她自然不好拒絕。
“好,您把地址發給我,我很快就到。”
把手機裝進了口袋裏,黎驚語彎腰拎起了那隻空蕩蕩的保險箱。
裏麵裝著的藥劑,果然也已經不翼而飛。
那是她現在最重要的研究項目之一,丟掉了不要緊,她可以重做。
但那支藥劑隻是半成品,尚未經過試驗,副作用還處於未知階段。
隻希望黎沫沫,不要把它用在某些狗男人身上。
懷揣著看戲的念頭,黎驚語打車直奔醫院。
幾分鐘後,霍雲琛最新的體檢報告交到了她手上。
霍老爺子熱切地看著她,目光隱隱透出幾分焦急。
“驚語,雲琛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
黎驚語眸色微動,在心底暗暗感歎一聲。
那支藥劑果然還是用在了霍雲琛身上,他還真是倒黴。
不過,送上門來的試驗品,不用白不用。
黎驚語據實解釋道。
“爺爺,目前一切正常,沒有什麼問題,但畢竟那支藥劑成分未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潛伏期長的副作用。”
霍老爺子瞬間蹙起了眉,主動邀請。
“驚語,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能不能去家裏住幾天,幫爺爺看著點臭小子?”
黎驚語勾了勾唇角,笑容溫柔恬靜。
“好。”
霍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先一步回家休息。
病房裏轉眼間就隻剩下了兩人,安靜到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還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霍雲琛冷眼看著黎驚語,自從進入這間病房之後,她還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
他莫名地就有些心底不爽,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我不認為你的水平能夠比得過各國專家,我甚至有點懷疑,你能不能真的看懂體檢報告。”
黎驚語一頓,這才抬眸看他。
一雙精致的眸子中卻沒帶著什麼情緒,隻是將體檢報告扔到了桌子上,環抱著胳膊。
“我隻是答應了爺爺幫你看病,你如果對我不滿意,可以選擇換人。”
脾氣還挺大。
霍雲琛一窒,不由陷入了沉默,卻又在黎驚語轉身想要離開時,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既然已經答應了,又怎麼能出爾反爾......”
話音未落,卻見黎驚語瞬間皺起了眉,“嘶”地倒吸了口冷氣。
殷紅的血漬從單薄的衣料下滲了出來,漸漸暈開了一個個圓點。
霍雲琛眉頭一皺,語氣是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冷。
“你受傷了?”
黎驚語低頭掃了一眼,微微蹙眉。
這道傷口應該是在爬陽台的時候劃到的,她自己竟然都沒有發覺。
她垂落眼睫,語氣透著幾分冷淡。
“一點小傷,不要緊。”
黎驚語想要將手抽出來,剛蜷了蜷手指,霍雲琛捏著她的力道卻更大。
他直接將人扯到了自己的身邊,低著頭,打量著她衣袖上的點點血跡。
一種莫名的不爽,在心底蔓延開來。
“把醫藥箱拿過來,我給你上藥。”
黎驚語討厭任何人的靠近,下意識皺眉拒絕。
“你弄疼我了。”
霍雲琛這才鬆開她,不等她退開,卻又瞬間握住了另一個位置。
一雙深沉的黑眸中似是有情緒翻攪,他的嗓音透著說不出的壓迫感。
“去把醫藥箱拿過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
他表現得越是強勢,黎驚語逆反心就越強。
視線在他俊朗的眉眼上一掃而過,她偏開頭,懶得再看他。
“我可以自己上藥。”
“你傷到的是右手手腕,左手不太靈活。”
霍雲琛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女人打交道。
他靜靜地盯著黎驚語看了半晌,竟然吐出來兩個字。
“聽話。”
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似是在耳廓一卷而過,說不出的撩人。
黎驚語耳垂莫名紅了一瞬,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想法。
這個男人,很危險。
私人醫院的病房裏都配備著藥箱,她沒再說什麼,站起身,乖巧地把藥箱拿了出來。
霍雲琛仿佛這才滿意,指尖在她手背上一點而過。
他把需要用到的工具都拿了出來,用左手攥住了黎驚語受傷的手腕。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搭在她小臂上微微摩挲。
男性的體溫總是偏高的。
黎驚語像是被燙到了似的,下意識動了動手指。
虛虛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卻仿佛略帶不滿似的,瞬間加重了幾分力道。
“別亂動,聽話。”
這已經是霍雲琛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這兩個字仿佛自帶什麼魔力,黎驚語忍不住便屏住了呼吸,隻垂眸,靜靜地看著他手上的動作。
霍雲琛手很大,黎驚語的手被他捧在掌心,就像是小孩子一樣。
手指卻修長筆直,一看就養尊處優,半點不顯得粗糙。
他甚至隻用一隻手,就能夠牢牢扣住黎驚語的纖腰,讓她半點動彈不得。
這樣的動作無疑太過曖昧。
門窗緊閉的病房裏,溫度仿佛一點點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