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琛垂眸看了眼胳膊上的針眼,注射器還扔在一邊,頓時明白了什麼。
“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不知在想什麼,眸色晦暗難測,卻又絕對算不上喜悅。
黎沫沫連忙含著淚點了點頭,又看了眼一旁的霍老爺子。
“霍爺爺,這下您總該相信我了吧?”
她麵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實則心底又是驚喜又是嫉妒。
沒想到,黎驚語研製出來的藥劑,竟然真的有用!
霍老爺子被一個小輩再三頂撞,自然也給不出什麼好臉色,當即冷哼一聲。
“也不知道你給雲琛都注射了些什麼東西,保險起見,還是叫我孫媳婦過來再檢查一下。”
黎沫沫哽咽了一聲,紅著眼眶看向霍雲琛。
霍雲琛心底莫名有絲反感一閃而過,但好歹她剛救了他一次,便淡然出聲道。
“不用了,爺爺,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
在黎沫沫看來,這就是霍三爺在意她,甚至為了她頂撞自己爺爺的表現!
她頓時喜不自勝地暈紅了臉頰,還未來得及再次開口,卻又聽霍雲琛冷淡道。
“黎小姐這份恩情我記住了,以後定會補償你。”
寒涼的目光在助理臉上一掃而過。
“送黎小姐回去吧。”
黎沫沫瞬間怔住了,剛才霍雲琛對她那麼熱情,還護著她替她說話。
怎麼一轉眼,卻又變得這麼冷淡!
她連忙走到病床邊上,笑的乖巧動人。
“三爺,您現在狀態不好,我留下來照顧您也方便一點。”
說著,黎沫沫想要去扶住霍雲琛的胳膊。
霍雲琛這次幾乎無法遏製眼底的反感,下意識躲開了她的手。
“有護工在,就不勞黎小姐費心了。”
黎沫沫的手頓時尷尬地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緩緩收回。
她心裏慪火得幾乎被氣了個半死,麵上卻還不得不裝著善解人意。
“那我就先走了,等改天再來看望三爺。”
黎沫沫又厚著臉皮說了一番奉承的話,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倒不是她突然變得聽話了起來,而是她現在拿不出第二瓶藥劑。
為了避免露餡,她必須趕在霍雲琛再次病發之前,找到可以治療他的藥劑!
一直到病房的門關上,空氣裏那股惱人的香味散去,霍雲琛才暗自鬆了口氣。
那天晚上,他分明不抗拒她,還隱隱有些渴望她的靠近。
這才短短幾天過去,為什麼他一聞到她的味道,卻隻覺得惡心想吐?
霍老爺子站在窗邊向下看去,冷哼一聲。
“你的眼光真不怎麼樣。”
霍雲琛眸色微動,罕見地沒有反駁他的話。
見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隱隱有些蒼白,霍老爺子也軟下了語氣。
“黎小姐給你注射的藥劑來路不明,我無法相信她,還是讓驚語來給你複查一下吧。”
霍雲琛的腦海中,浮現出的卻不是黎驚語那張蠟黃的小臉。
他指尖動了動,仿佛那種溫熱的觸感還殘存其上。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真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
出了醫院,要是換作平時,黎沫沫當然懶得去找黎驚語,但一想到霍雲琛,她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直覺告訴她,絕不能讓黎驚語再和霍雲琛見麵,不然,她一定會壞她的好事!
黎沫沫眼中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陰狠,又轉眼乖巧地輕笑起來。
夜色中,一輛轎車快速駛過。
黎沫沫前呼後擁地抵達了遠郊,看著麵前低矮簡陋的平放,嫌棄地一撇嘴。
“黎驚語真是窮瘋了,這種鬼地方,也能算是實驗室?”
保鏢打量一圈,盡職盡責地彙報道。
“小姐,裏麵沒有開燈,好像沒有人在。”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黎驚語又死到哪裏去了。
黎沫沫眼底掠過一絲陰狠,眼珠子轉了轉,又計上心來。
“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你們幾個,給我把門破開!”
幾個保鏢可以說是她的走狗,平時就跟著她做了不少壞事,這會自然也毫無意義。
“哐啷”一聲巨響過後,那看似殘破的鐵門卻紋絲不動。
保鏢上手在門縫處摸了幾下。
“小姐,這門好像是用防彈材料做成的,特別解釋,踹不開!”
黎沫沫想也不想就冷喝道。
“踹不開就用斧頭,用電鑽,一個狗窩也修這麼結實,裏麵一定藏了好東西。”
“今天就是炸,也要給我把門炸開!”
這附近並沒有人居住,也不怕折騰出的動靜過大,引起什麼騷亂。
十幾個保鏢齊齊上手,直接連同整麵牆都砸了個一幹二淨。
冷眼看著麵前被毀得七零八落的實驗室,黎沫沫毫無羞愧之心,高傲地仰著頭,跟在保鏢身後魚貫而入。
實驗室外表看著殘破不堪,裏麵倒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各種精密的儀器閃爍著光亮,主屏幕上一連串的數據接連閃過。
沒想到黎驚語窩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還真叫她折騰出了點成果。
隻可惜她越是優秀,黎沫沫就越想毀掉她。
“這麼貴重的儀器,也不知道黎驚語哪來的錢,我就知道她沒那麼單純!”
“為了防止她走上歪路,我這個當姐姐的,就替她銷毀贓物吧。”
一聲號令下,實驗室裏被砸了個稀巴爛。
直到從牆角夾層裏,找出一支被精心保護著的藥劑。
黎沫沫隨意地翻看了幾眼說明書,就將其丟到了一旁,隻一瞬不瞬地看著玻璃試劑瓶裏的澄澈液體,得意地笑了。
“黎驚語,這就是你勾引到霍三爺的本錢吧,想要抱大腿,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麼好的命。”
她緩緩收緊了手指,眼底閃爍著陰冷和誌在必得的得意。
“看在黎家對你的恩情上,我就笑納了。藥劑是我的,霍三爺,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