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你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你個小妖精!”
男女毫不避諱的聲音從隔壁傳出來,那曖昧的調笑聲猶如無數根銳利的箭刺入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阮映畫握著被子的手指逐漸收緊。
她和傅瑾之結婚四年時間,這種聲音時常響起,她應該習以為常,可心臟還是會被刺痛。
阮映畫用枕頭捂住耳朵,逼自己入睡,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砰!
房間門突然被用力踢開,阮映畫驚坐而起,還沒看清楚門口的人,刺眼的燈光使她本能地抬手擋住眼睛。
男人凜冽的氣息朝自己步步逼近,阮映畫猜出來人,這幢別墅裏,敢踹她房間門的人隻有傅瑾之。
下一秒,下巴驟然一緊。
男人手指毫不憐惜地捏住阮映畫的下巴,她吃痛地掙紮:“放開我!”
“阮映畫,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竟然敢跟爺爺告狀。”
阮映畫纖柔的身子被逼進大床裏,被迫抬起頭,男人俊美的麵龐陰雲密布,她惺忪的美眸中閃爍著茫然:“我沒有。”
她一直在這裏睡覺,什麼時候跟老爺子告狀了?
傅瑾之的力道很重,阮映畫的小臉痛苦地擰在一起,眼角的淚花我見猶憐,讓人心生憐憫,傅瑾之曾經不止一次被她可憐巴巴的模樣欺騙,換來的卻是撕心裂肺的背叛。
傅瑾之抹去心底那點憐惜,手上的力道越發重:“如果不是你告狀,他這個時間正在睡覺,怎麼知道我在做什麼?”
別墅裏的傭人不敢告主人的狀,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阮映畫。
阮映畫也不清楚,她的下巴快碎了,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的無聲落在男人眼中成了默認,削薄的唇瓣譏諷道:“阮映畫,你別把爺爺的話放在心上,以為趕跑我身邊的女人就能為我生孩子,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為我生孩子,唯獨你不行,因為我嫌你臟!”
我嫌你臟!
這四個字戳痛了阮映畫的心,當年的一幕幕浮上心頭,淚水奪眶而出:“不是的,你誤會我了,當年......”
阮映畫想解釋,傅瑾之卻赤紅著雙眸,厲聲打斷:“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當年,他滿心歡喜地為自己捧在手心裏寵愛的小姑娘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求婚,想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求婚當天,她遲遲沒有出現,就在他滿世界找她的時候,她卻跟別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事後還懷上了對方的孩子。
阮映畫讓他變成了一場笑話。
傅瑾之當年有多愛她,現在就有多恨她!
傅瑾之眼底深處藏著翻江倒海的恨意,他一字一頓地告訴她:“阮映畫,你記住,我不愛你,你隻是你姐姐阮玲兒的替身,你要幫她守好傅太太的位置,懂麼?”
阮映畫的身子無力地滑落在冰涼的地板上,模糊的視線裏,她依然能看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真的很高,足夠為她遮風擋雨,她以為自己遭遇了黑暗殘忍的事情之後,傅瑾之會像以前一樣把她抱進懷裏安慰,為她撐腰。
她想錯了,傅瑾之和所有男人一樣接受不了,他拋下她轉身跟阮玲兒在一起,把她寵成了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公主。
誰也沒有想到,婚禮前夕,阮玲兒逃婚了,阮家得罪不起傅家,把剛出月子的她送到傅家成為了空有虛名的傅太太。
她不僅要替姐姐守住這個位置,還要接受傅瑾之的羞辱和報複,她的心好痛,好累......
“傅瑾之,在你心裏,我隻是姐姐的替身嗎?”
阮映畫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和力氣才問出這句話。
她聲音裏的顫抖和希冀讓男人冰冷的黑眸出現一絲裂縫,但很快消失不見。
“是!”
斬釘截鐵的一個字擊垮了阮映畫最後一根繃緊的弦。
雖然早就知道男人的答案,可他親口說出的那一刻,阮映畫的心再次被撕開,痛得身子蜷縮起來,雙臂用力抱緊自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被黑暗吞噬,阮映畫手撐著地板艱難地坐起身。
既然她是姐姐的替身,那麼這場替身遊戲也該結束了。
......
書房
沙發裏的男人一身白色浴袍,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薄冷矜貴。
骨節分明的指間捏著一根香煙,霸道狂狷的氣場全開,嫋嫋煙霧模糊了那張顛倒眾生,讓無數女人為之癡迷的俊臉。
趴在床上的女人起身,走到男人身邊,軟弱無骨的身子作勢要往男人懷裏倒去,一抹陰鷙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硬生生止住了倒下的動作,跪坐在男人腳邊,一雙媚眼朝男人暗送秋波。
“傅少,我們一直這樣多沒意思,不如假戲真做,我可以伺候得你......”
男人撣了撣煙灰,眼角流露出譏諷:“你,配麼?”
女人的身子不知廉恥地前傾:“傅少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們配不配呢?”
傅瑾之嫌惡的躲開,“惹惱我沒好果子吃,懂麼?”
女人悻悻地離開。
她離開的時候,正好撞上阮映畫。
阮映畫認識眼前的女人,正當紅的女明星,她雪白的肌膚上印著點點嬌豔的梅花,就像是傅瑾之譏諷的眼神一樣赤果果地嘲笑著自己。
女人得意地撩了一把性感嫵媚的發絲,高傲地離開。
傅瑾之撚滅煙蒂,薄唇無情地開口:“我現在不想見你,滾出去!”
阮映畫徑直進去,把離婚協議書放在男人的腿上:“傅少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我立刻出去,並且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
再也不出現幾個字讓傅瑾之心口一緊。
他看著離婚協議幾個大字,危險地眯起眼睛:“阮映畫,我們之間的遊戲,你沒有資格叫停。”
男人大手一揚,雪白的紙張猶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來,一張紙飄落到阮映畫麵前腳邊,她看到了離婚二字。
阮映畫鬼使神差地問:“傅瑾之,你是不是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