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上藥的動作繼續:“我們離婚和雪曼沒有關係,你不必把她當成敵人。”
時宜垂下眼瞼,臉頰上藥物接觸空氣,涼涼的冰凍了她的全身。
秦靖川不信她。
甚至,還覺得她隻是在爭寵。
她抬眼看他,因為上藥,他離的很近。
她的目光能肆無忌憚盯著他深邃的眼眸,裏麵覆著亙古不變的寒霜。
時宜苦笑一聲,不管他的動作多溫柔,他的信任多珍貴,可這雙眼睛裏,從來都沒有她的位置。
抿了抿唇,時宜往旁邊閃了一下,躲過秦靖川的觸碰。
秦靖川蹙眉,不悅質問:“你想讓我懲罰雪曼?”
“沒有。”時宜垂著眼,“我從來不癡心妄想。”
她站起身:“離婚的事情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悔,隨時可以去領離婚證。”
頓了頓,她補了一句:“越早越好。”
“為了你的學長?還是其他的野男人?”秦靖川眉峰鎖的更緊,寒意乍現。
時宜感覺他無理取鬧,故意激他:“你這是在吃醋嗎?”
“吃醋?”秦靖川不屑冷笑,“你真是癡人說夢。”
可他的胸口,卻莫名升起一股燥意。
壓的他十分難受。
他沉思了片刻,眼底風起雲湧:“你不要忘記,我們還沒有離婚,你現在依舊是我的妻子,要謹守本分。”
“這才是我要跟你說的。”時宜反詰,“你更應該恪守男德,和溫雪曼保持距離。”
“我看你是不疼了。”秦靖川聲音沉冷。
時宜愣了下,身上每一處都疼的厲害。
隻好在挨打的時候,她蜷縮著身子,小腹安然無恙。
她下意識摸摸肚子,一肚子和他吵架的戰意盡退。
“不用你管。”
秦靖川起身,伸手觸碰她臉上的掌痕,動作輕柔。
“嘶!”但卻疼的時宜控製不住倒吸冷氣。
“張牙舞爪,還以為你自愈了。”秦靖川嘴角勾起嘲諷的譏笑,卻抓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去哪?”時宜甩開他的手。
“醫院。”秦靖川目光冷到了極點,聲音更是陰寒如浸了冰,“給你做個全身檢查,看看你這張嘴是不是鐵做的。”
時宜抿了抿唇,跟著他往外走。
出了門,丁特助遞過來一張檢查單:“秦總,我已經安排好了,您和時主管按照這上麵的路線去做檢查就行。”
時宜接過來看了眼,麵色猛地一白:“我隻是挨打,為什麼還要做全身檢查?”
丁特助:“秦總吩咐的,他怕您身體有暗傷,確認無恙,秦總才能放心。”
“我不用。”時宜捏緊了檢查單,下意識反對。
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全身檢查一做,她的孩子免不了被發現。
秦靖川看向她,麵露不虞。
時宜隻能硬著頭皮找理由:“我不想花冤枉錢。”
“你很缺錢?”秦靖川目露詫異。
時宜:“馬上離婚了,我還要還房貸,能省則省。”
秦靖川眯著眼:“你認為我會趕你淨身出戶?”
就算離婚,就算她與他決裂,他也會為她安排好後路。
“對!”時宜假裝生氣,直接把檢查單撕了,“誰知道你還能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舉動?病我自己會去看,隻要你別扣我這一天的工資就行。”
她說完,大步離開,留下身後眉頭緊皺的秦靖川。
“丁特助,我們公司項目主管的工資很低嗎?”秦靖川深眉緊鎖。
丁特助憋笑:“老板,您沒看出來時主管在演戲嗎?演的挺誇張的,您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秦靖川薄唇緊繃,俊臉幽沉。
她的脾氣倒是大,不過是沒順著她的意冤枉雪曼,她就甩臉子給他看。
“去查,公司內部是誰勾結了楊銘。”
......
離開公司,時宜鬆了口氣。
幸好秦靖川沒有強壓著她去醫院,不然肚子裏的孩子就瞞不住了。
不過倒是提醒了她,孩子越來越大,被發現的概率也越來越高。
她皺了皺眉,下了個決定。
她不能和秦靖川離得太近,她要搬出滄苑。
晚上,秦靖川回到滄苑,餐廳已經擺好飯,卻沒有看見時宜下來吃飯。
“她人呢?”秦靖川皺眉。
張嬸:“夫人下午把東西搬走了,說是和您說好了要分居,您不知道嗎?”
秦靖川額角青筋直冒,臉色陰沉的厲害:“她的脾氣倒是大,不用管她。”
張嬸忍不住說:“夫人不是愛使小性子的人,她做出這種事,肯定受了大委屈。”
秦靖川擰著眉,眼前出現她那張疊著指印的小臉和抑製不住倒吸的那口冷氣。
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她可不是受了委屈?
放下筷子,秦靖川打電話給丁特助:“明天一早,我要知道楊銘內應的全部信息。”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不管是誰,都不許隱瞞。”
他不認為雪曼會做出這種事,但時宜,素來不是胡攪蠻纏的性子。
她離家出走,絕對氣的不輕。
次日一早,時宜來到公司。
就覺得辦公室的氣氛奇奇怪怪的,同事們看她的眼神更是古怪。
她狐疑地坐在工位上,阿楚就忍不住湊過來跟她咬耳朵:“咱們公司汙蔑你是楊總小三的人找到了!”
“誰?”時宜急不可耐。
“王萍。”阿楚小聲解釋,“她因為昨天的事情對你懷恨在心,知道楊總的老婆一直都在抓小三,就匿名把你舉報給了楊總老婆。”
“楊總為了護著他心愛的小三,也就順勢把汙水往你頭上潑,那些照片就是他找人P的,今早他已經公開道歉,圈內都傳遍了。”
時宜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可阿楚把楊總道歉的視頻拿給她看,楊總說清楚了經過,裏麵的確沒有漏洞,更沒有任何和溫雪曼有關的痕跡。
難道她真的冤枉了溫雪曼?
“小時宜,你知道這件事為什麼這麼快解決嗎?”
阿楚神秘兮兮的問話打破了時宜的思考,她下意識問:“為什麼?”
“秦總出手了!”阿楚興奮道,“秦總親自督辦施壓,才有了楊總的道歉,小時宜,你是不是要當總裁夫人了?”
時宜心頭一震,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秦靖川為什麼會這麼幫她?
可無論如何,他都幫了她,她並不是不會說感謝的人。
趁著午休,她來到了秦靖川的辦公室。
在門口遇見從裏麵出來的溫雪曼。
溫雪曼衝她揚了揚下巴,滿臉得意。
時宜沒理她,走進秦靖川的辦公室,為表感謝,她提出:“你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有事。”秦靖川言簡意賅。
時宜想起溫雪曼的得意,靈光一閃:“你是要和溫雪曼一塊吃飯對嗎?”
“所以,你幫我,也隻是為了幫溫雪曼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