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宜揉了揉太陽穴,秀眉緊皺。
氣氛沉悶的像是濃稠的黑夜,麵前的男人眸中滿是厲色,如淬了毒的冰刀一般殺氣十足。
時宜很累,不想招惹太多是非:“我先上樓了。”
“今晚陪了誰?”秦靖川的聲音蝕骨。
這個問句,就是壓倒時宜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整天的委屈在一瞬間傾瀉而出,徹底將時宜淹沒:“我在你眼裏就那麼不堪是嗎?穿裙子是為了勾引人,晚回家是給你戴綠帽子,現在我告訴你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不過是我在強行狡辯?”
“是!”秦靖川拉住她的胳膊,“你的狡辯我不想聽。”
那個視頻拍攝的清清楚楚。
她身上還有淡淡的酒味。
還有什麼好辯駁的?
他不顧她的掙紮,直接拖著她上了樓,扔進浴缸。
冰冷的水從頭頂澆下,時宜驚駭萬分:“你到底要做什麼?”
“臟。”秦靖川淡淡吐出一個字。
卻好似有千斤之重,壓的時宜喘不過氣。
“你放手!”時宜伸手去推他,卻無法從滑濕浴缸中站起。
她滿臉都是水,隔著水幕,麵前的男人如同地獄爬上來的惡修羅。
“我不臟!”她哽咽卻堅定。
“秦靖川,我告訴你,關於我以往的經曆,我問心無愧!”
她從來都不後悔救了他,哪怕他完全不記得。
她更不認為自己肮臟。
時宜血液沸騰,憤怒的雙眼通紅,怒吼:“在我看來,婚內出軌的你和知三當三的溫雪曼都比我臟百倍千倍!”
她聲音越發冰冷:“不要用真愛那一套論調來掩飾。她回來後,我就已經同意離婚,你們就連這點時間都忍不住?甚至連辦公室,公司角落都成了你們偷腥的地點,你們不覺得臟,我還覺得惡心呢!”
“你在胡說什麼?”秦靖川的目光,像看一個瘋子。
“還非要我說明白嗎?”時宜氣急反笑,語調中她含著濃濃的譏諷,“秦總喊我去辦公室,看您和新歡恩愛,還故意在她脖頸上留下殷紅的痕跡,供她不斷炫耀,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要我幫你演示嗎?”
秦靖川回憶當天的情況,唇角翕動,淡淡:“雪曼摔倒,我扶她而已。”
他語調嘲弄:“果然,你的腦子裏,滿滿都是齷齪。”
時宜抿緊下唇:“你沒和她有肌膚之親?”
秦靖川皺眉,輕嗤:“我沒有碰過她,在結婚之前,我也不會動她。”
時宜鼻頭酸澀:“原來,你也不是斷情絕愛,不會喜歡人。”
是呀!溫雪曼是他愛的人,自然珍而重之,她不過一個被強塞給他的所謂“妻子”,有什麼資格強求他的珍惜?
“你是在吃醋?”秦靖川眉頭皺的更緊。
“啊?”時宜抬頭,沒反應過來。
吃醋?
頓了頓,時宜苦笑。
她在他心裏連粒塵埃都算不上,又有什麼權利吃醋?
“我不過是提醒你,我們還沒離婚,你不要做的太過分。”時宜站起來,“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離婚前就和別的男人你儂我儂,你又什麼感受?”
秦靖川舒緩的嚴寒又徹底冰封。
這樣的感受,他太熟悉不過。
時宜和他結婚三年,一直安分守己乖巧聽話,把爺爺照顧的妥妥當當,那晚之前,他從沒想過離婚,甚至還在出差時提前買好了紀念日禮物。
可他出差回來沒幾天,一場酒局,就讓她原形畢露,完全暴露了本性。
那條被他扔進垃圾桶的項鏈,就是他的感受。
十足的惡心。
“就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秦靖川麵上的厭惡已經不加掩飾,“以往我就是對你太好了,才會讓你深夜還在外麵和男人鬼混!”
時宜從浴缸裏麵走出來,一顆心被泡到發爛脹腫。
她竟然忘了,在秦靖川心裏,她已經算是人盡可夫。
她自嘲地笑了笑,聲音越發疲憊:“我今天晚上是去見客戶。”
“夠了!”秦靖川狠狠捏住她的下頜,舌尖抵住後槽牙,語氣極重,“你把所有的出軌對象都叫做客戶?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你的一個生意?給了錢就能讓人隨意欺負!”
刺耳的話語惡狠狠紮進時宜的心口,像是冰錐,又冷又疼。
臟汙全藏在他的眼睛裏,她清清白白百般證明,透過那雙眼睛,也隻會是滿身汙穢。
“放手!別碰我!”時宜聲音有點堵:“我說的都是真話,秦靖川,我不會再和你解釋了,你愛信不信!”
她眼眶裏麵洇著水,委屈和怒火在胸口彙聚交織,她甩開秦靖川的手:“放手!”
腳下一滑,卻直直摔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臉頰貼在他的胸口,動彈不得。
“有水......”時宜試圖開口解釋。
卻被秦靖川攬住腰肢。
秦靖川的手指觸即細軟的腰肢,細膩滑嫩的像一捏就碎的嫩豆腐,他不由得僵直了脊背。
“別動。”
她身上全濕透了,隨便下移的目光,就不可避免將她窈窕的曲線盡收眼底。
他心裏的躁動難以壓製。
時宜感受到了他的變化,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顧不得他的勸阻,強行要起身。
地上太滑,她的心又太慌,腰肢在他的大手上動了動,又重重摔下,被他拉住。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深處有星星點點的暗色,像是欲色。
時宜小臉紅到滴血,急的快要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地太......”
“時宜。”秦靖川的聲音暗啞低沉,“你很會用身體的優勢。”
“解釋不清,就強行以色來誘人?”
時宜咬著唇角,語氣哽咽:“隨你怎麼想吧,反正你也不會上鉤!”
她推了他一下,落荒而逃。
門後,秦靖川的臉色越發難看。
剛剛,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竟然完全失了控。
她不僅沒有解釋清楚,甚至還身體力行的告訴他,她麵對其他男人時,會擺出多麼誘人的姿態。
秦靖川一張俊臉,越發陰鬱可怖。
為了頭上的綠帽子。
更為了在她麵前的失控!
“嗡嗡”,手機不斷跳動。
秦靖川不耐地接起電話。
何堇宸的聲音帶著點發現新玩具的興奮:“靖川,你誤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