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孩子,自小癡傻,畢竟是聽人唆使,誤以為妾身平日對她的教導是處罰,自然,妾身也有責任,照顧地還是不夠細心,竟讓底下人悄悄地在她身上留下那麼多條傷疤!”
越說,李香君就哭得越慘,倒讓所有人都看不出真假了。
“妾身,妾身實在百口莫辯,但求王妃明察,便是抄家審問也使得的,隻不能就此含冤而死,否則,可怎麼去見黃泉之下的先候一家啊!”
眾人皆有遲疑,便是老王妃,一時也分不出到底誰說的是實話。
見狀,沈凝的眼皮子都開始抽搐了。
淦!
她本想借著傻女之名扮豬吃虎,結果李香君也拿她的傻來脫罪?
沈凝環顧一圈,這裏又不是公堂,再分說下去,也沒法讓李香君母女怎樣。
既如此......
她放下點心盤子,忽然就衝到哭得梨花帶雨的李香君和沈柔嘉身前。
母女兩個演委屈演得正歡,猛地一下見到近在咫尺的煞白小臉,都嚇了一跳,連哭都忘了,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這傻子,又想作甚?
下一秒,沈凝好生親昵地笑了:“那,其實大伯母是很疼我的咯?往日裏打我那些人,都以為大伯母好欺負,故意下死手的?”
李香君嘴唇一抖,這話一說出來,不就成了她治下無方了嗎?
但怎麼都好,隻別把虐待沈凝的罪名坐實就成。
“那是自然啊!”李香君強忍著想撕了沈凝的衝動,溫柔地摸了摸沈凝的頭,裝出一副慈愛無比的模樣:“你這孩子命苦,大伯母不疼你,疼誰?”
乍然之間,氣氛又變得母慈子孝......
所有人都愣住。
先前幫著沈凝說話的人,也奇奇怪怪地相互對視,無奈坐了回去。
沈凝一拍手:“既然大伯母疼我,那定會多多為我準備嫁妝吧?”
李香君嘴角一抖,繼續假笑:“自然,自然!”
沈柔嘉也趕緊裝出一團和睦:“妹妹當真是心急,聖旨才下來呢,婚事還沒開始籌備!”
“乳娘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皇上下旨肯定錯不了,我以後就是七皇子妃!”沈凝拍拍胸口,理直氣壯,“那堂姐,我就要出嫁了,你又為我準備什麼嫁妝呢?”
沈柔嘉還沒說話,沈凝就又恍然大悟般地道:“哦,乳娘說了,堂姐與我平輩,又沒出嫁,不必為我準備嫁妝。”
這種無稽之談終於打住,沈柔嘉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算她懂事!
然而沈凝話鋒一轉:“那堂姐,你可得把我娘嫁妝箱子裏的東西還回來,那可都是我娘留給我的,你和大伯母戴不得!”
沈柔嘉當場僵住,怎麼又扯什麼嫁妝?
眼看不好,李香君連忙拉住沈凝:“凝兒乖,大伯母和堂姐不曾拿過你母親的東西,那些東西都在嫁妝冊子上呢,回去我就收拾出來交給你,保證一樣不差的,啊!”
反正這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認得,隨便找幾樣差不多的填進去就是了,沒必要在這裏爭到底誰拿了去。
沈凝笑著點點頭,當她不知道李香君在打什麼主意?
“夫君!”
她一身大喊,轉頭撲向裴言川:“夫君,我們府上的刁仆欺主,你快快叫人去我們府上,把我的嫁妝都抬到七皇子府去,還有我爹娘當年給我攢的私產,一樣都不能少,要不然,下人們欺負我大伯母好說話,又給扣了呢!”
“你!”李香君氣得都破音了,也就是知道此時還不是時候,才強忍著怒火,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哪有還沒進門,就把嫁妝私產都送去未婚夫家的?你別急,大伯母一定給你收拾出來!”
當初先沈侯夫婦在戰場亡故,皇帝才封沈凝的爹為候,而後沈書榮襲爵,總共也就得了幾百兩賞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