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沈柔嘉也急得大吼:“我和娘都多久沒去找你了,怎麼打你?定是你身邊的人做出這種惡事,還栽贓到我們頭上?”
沈凝蹲在裴言川腳邊,緊巴巴地抱著他的小腿肚,瞪大眼睛,一臉天真:“夫君,她們在撒謊!”
裴言川挑起一側唇角,饒有興致地配合:“哦?怎麼撒謊?”
“她們一會說特別疼我,一會又說從來不去找我,可我身上的傷,就是她們打的,她們還不給我飯吃呢,要不是我乳娘護著我,我早就餓死啦!”她說完,又歪了歪頭:“不過,她們說的‘栽贓’,是什麼意思?”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意思。”裴言川低笑,順手拿起旁邊的一塊點心遞給她。
沈凝接過,狼吞虎咽。
她是真的餓了。
南陽王府的點心也怪好吃的,就是有點幹巴。
裴言川覺得挺有意思,又遞過去一杯茶。
“還要?”
沈凝仰頭喝著,乖乖點頭,等整個點心盤子都抱在懷裏,專心致誌地邊吃邊看戲。
由於泡過冰水,王府的人為她用熱水沐浴了。
當時,身上確實有些陳年舊疤,卻不深。
可巧就巧在,泡熱水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還能回到親手打造的中醫院,一應器具藥材也能隨便拿取!
以她的醫術,還有那麼多數不清的藥物藥材,讓痊愈變淺的疤痕重新出現,有幾分難度?
今天,必須讓李香君吐出一盆血!
可她這副眼底分明帶著恨,同時惡狠狠啃著點心,是要把原主經曆的往日種種,都發泄在吃食身上的模樣。
落於旁人眼底,就是瘦弱膽怯、素日吃不飽穿不暖的小傻女,終於能報餐一頓的可憐與淒涼。
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
可恨李香君和沈柔嘉,居然還能當眾胡說八道!
“先沈侯夫婦為朝為民,帶著兒子戰死沙場,這僅剩的一個女兒,竟在侯府受到這種非人對待!”
“瞧瞧,都餓成什麼樣了?合著看上去金玉其外的沈侯府,內裏竟是這般不堪呢!”
“王妃娘娘,您宅心仁厚,可一定要給英烈遺女一個公道啊!”
眾婦人都是有孩子的,已經看不下去了,全然不信方才李香君母女所說出來的話。
傻子都說她們在撒謊了,還能有假?
老王妃本不想管旁人的閑事,可她也實在無法坐視不理,吩咐人趕緊給沈凝備好吃的喝的,又送去了軟墊讓她坐著,這才怒目瞪向李香君和沈柔嘉。
“沈侯夫人,你,還有何話可說!”
“不,不是,絕對不是!”李香君‘砰’的一聲跪倒在地,驚聲叫道:“王妃明鑒,妾身再糊塗,也不可能做出此等惡事啊!”
沈柔嘉也跟著跪了,隻怕一個摘不幹淨,讓心心念念的大皇子對自己失去興趣,拚了命地解釋:“王妃,我娘從來都是心善的,這誰人不知?倒是妹妹,妹妹她......她是癡傻的,興許是有人惡意教唆,騙了她這些話,或哄著她說這些話,這誰又知道呢?”
李香君眉心一跳,對,就拿沈凝是個傻子來做文章!
“王妃您想,她是先候唯一遺留在世的女兒,而先候可是妾身與夫君唯一的弟弟啊,他的孩子,我們怎麼可能不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