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侍衛當得也太寒酸了,月銀是不是很少啊?”
方知知歎了口氣,憐憫的看一眼“沈大牛”:“算了算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也不嫌你窮了,你在家等著吧,我出去找些吃的回來給你做飯。”
她順手拿了他的匕首:“外頭應該有野菜,這個我拿去用用哈。”
沈·寒酸·明軒:......?
敗家娘們!
那把匕首是聖上在他臨幸前賜給他的,刀刃是有價無市的天降隕鐵,刀柄更是純金打造,她說他寒酸,還拿這匕首去挖野菜?!
他死死盯著方知知的背影,隻覺得這娘們要麼是太會演戲,要麼便是腦子出了些什麼問題。
而方知知全然不知道自己手裏拿著一把在京城換三個大宅子都綽綽有餘的高奢匕首,吭哧吭哧出去挖了兩大把野菜,還找了些止血的草藥。
路過河邊,她蹲下來打算洗個手,卻看見一條魚跳出河麵,正正好好摔在自己麵前。
......?
這魚太呆還是她運氣好?
她一把抓住那條魚,幹脆利落扯了一根葦草將它綁了個結結實實,喜滋滋拿著魚和野菜回了家。
到了家裏,她自顧自用那把匕首刮了魚鱗,切了野菜,下鍋開始熬魚湯。
沈明軒看著她暴斂天物,牙關都咬得哢噠作響。
“餓壞了?”
方知知又會錯了意,聞著鍋裏濃鬱的香味,將魚湯盛出來放在桌上,隨手解開了沈明軒的穴道:“來吃飯吧。”
沈明軒緊繃著唇,眼下也知道受了傷的自己要製服她恐怕要花費許多功夫,再動手也擔心打草驚蛇,起身坐到桌前。
但看著那碗魚湯,他卻不敢輕易下口。
萬一這女人是在湯裏做了什麼手腳,好脅迫他呢?
默了一瞬,他冷冷開口:“你先喝。”
“在家裏還怎麼客氣幹嘛?你在雇主家裏,該不是隻能吃剩飯吧?”
方知知再次憐憫的看向他,不由分說給他盛了一碗魚湯:“快趁熱喝吧,趕緊把身體養好,才能回去給人當侍衛賺錢啊,聽人說你是這村裏出了名的惡霸,除了會打架,你應該也不會別的了?認識字嗎?”
沈明軒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三歲識千字,六歲進學,十五歲高中探花,若不是狀元和榜眼都是老頭子,他該是三元及第,現在居然被一個村婦質疑認不認識字!
方知知看他臉色僵硬,還以為自己戳中他傷心事,歎了口氣舀了一口魚湯送進嘴裏:“哎,不認識也沒事,以後我慢慢教你好了,你要是不想去當侍衛被人剝削,我也會想辦法養你的,但你不能再出去欺男霸女了,知道不?”
“......”
沈明軒懶得理她了。
但鼻尖那股濃鬱的魚香味實在勾人,看著方知知喝著魚湯一臉滿足,也不像是裏麵做了手腳的樣子,他慢慢端起自己麵前那碗湯,小心翼翼送進嘴裏。
溫熱醇厚的湯汁讓他頓時眯起了眼,再嘗一塊魚肉,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女人的廚藝......倒是很不錯。
他嘗過不少美食,可這碗魚湯,竟然讓他這個沒什麼口腹之欲的人食指大動。
他忍不住想再盛上一碗,外麵卻忽然傳來一陣做作的聲音:“姐姐,你怎麼能打傷自己的親爹呢!父親不過是擔心我才想帶你回去救我,你竟然那樣對他......”
方知知聽見聲音,忍不住皺緊了眉,就看見一個穿著粉衣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
她看起來一副柔弱溫婉的模樣,但看見桌上的魚湯,眼睛都瞪得發綠。
“你,你打傷了父親,竟然還有心情在家喝魚湯!這魚是從哪裏來的!”
方知知心裏冷笑,這還真是打了老的,又來個小的,這女人可不就是她那個繼妹方敏敏!
她慢條斯理端起魚湯:“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他哪怕死了,也不能耽誤我吃飯啊。”
方敏敏滿臉不敢置信,這還是那個被她和爹娘隨意拿捏欺辱的臭傻子嗎?
她看著鮮美的魚湯咽了咽口水,又做出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姐姐,父親被你重傷,正是需要補的時候,不如你將魚湯給我,我帶回去給父親喝,他肯定會不計前嫌認回你的,你一個傻子,哪怕嫁了人,沒有娘家照拂,說不定也會受委屈呢。”
坐在旁邊的沈明軒聽見這話眯了眯眼。
傻子?這女人哪裏像個傻子了?
方二狗回家並沒有說現在的方知知多麼凶殘,主要是怕丟人,方敏敏自然以為方知知心裏肯定還是渴望父親疼愛的。
“認回我?是把我賣到窯子裏呢,還是讓我回去繼續被你吸血?”
方知知淡淡掃他一眼:“別在這惡心我了,看著你這副嘴臉,我辛辛苦苦燉的魚湯都不香了。”
方敏敏被她懟得臉色又紅又白,眼看著她和沈大牛居然真的不搭理自己,心一橫,上前就要掀了桌上的魚湯!
那賤人憑什麼吃得這麼好!這些都應該是屬於她的!
方知知擰緊了眉,還沒來得及動作,便看見沈大牛手中的筷子脫手飛出,狠狠刺進了方敏敏的腳麵!
方敏敏隻覺得腳上傳來一陣鑽心的巨痛,踉蹌摔在地上,才看見自己的腳居然被一根竹筷釘穿了!
“你,你......”
“滾出去,否則,死!”
沈明軒眼神冷厲,這女人想掀桌子?他都還沒喝夠湯呢!
看見男人含戾的眼神,方敏敏打了個寒噤,再也不敢多說,抖抖瑟瑟忍著痛跑了出去。
方知知一臉驚喜的看向沈明軒:“原來你這麼厲害?”
沈明軒哼了一聲,他剛剛那一手也算是震懾這女人,別以為他受了傷,便能胡作非為。
他端起湯正要喝,又聽方知知道:“不愧是給人做侍衛的!功夫這麼好,你雇主隻給你開那麼點月銀,也太不是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