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羨戎!
居然給她安排了一個廢棄的院子!
不算大的院落裏,到處都是雜草。
高高低低的落葉堆裏,是東倒西歪的碎石料和木材。
就連最裏麵那幾間平房,玻璃窗都是臟兮兮的,從外麵都看不清裏麵的景象。
秦漫:“......”
祝羨戎這哪裏是給她安排住所,這分明是派她來開荒的吧?
想到他之前對她的態度,以及她給他留下的惡劣印象,她琢磨了一下,又釋然了。
算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她就當是臨時觸發了一個家園改造任務吧。
這麼大的地方,總比她在秦家住得地下室強。
擼了擼袖子,秦漫將行李放在地上,借著院子裏的燈,她開始收拾。
身為一個大學專業為園林設計,又開了幾年花店的人,這些活兒還是難不倒她的。
很快,她就用石料簡單的收拾出一條碎石小路來,又打掃出了一間最適合住人的房間。
好歹是戎園的一部分,所以即便是廢棄的房子,裏麵的基礎生活設施還是很齊全的。
廚房、衛生間一樣不少。
秦漫在裏麵轉了一圈,見角落裏還有一張舊單人床,她滿意的翻出來,等鋪好自己帶來的厚毯子,她躺在上麵,這才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
......
另一邊,戎園主別墅。
祝羨戎剛從公司回來,走到玄關處,管家王叔就上前將秦漫搬過來的事跟他彙報了一遍。
聽到秦漫已經被安排到了那所離他最遠的破院子,他眉峰微挑,突然有些好奇她的反應。
想到她一個瘦弱的女人,孤零零的站在隱隱綽綽的廢舊院子裏,害怕的哇哇大哭的模樣,他就一陣爽快。
多少消解了一些她給他戴的綠帽之仇。
將西裝外套摘下來丟給王叔,他扯了扯領帶。
一邊往樓上走,他一邊道:“把監控畫麵調到影音室來,再送瓶紅酒上來。”
“是,少爺。”
......
十分鐘後。
裝修奢華的影音室裏,男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亮著屏的巨幕上,此時正清楚的展示著秦漫的生活。
不算大的臥室裏,隻有一張已經掉了漆的鐵藝床。
鐵藝床很破,上麵卻很厚實的鋪著一條毛毯。
而秦漫,就靠坐在上麵。
原本,麵對這樣的環境,秦漫應該表現的很低落沮喪才對。
可她偏偏就沒有。
而是從行李箱裏變魔術似的支出一個小桌子來,動作嫻熟的挪到了床上。
又從裏麵掏出兩支香薰蠟燭,好心情的點上。
晃了晃腳丫子,她似是不滿意,又從裏麵掏出了一盒名叫自嗨小火鍋的玩意兒。
咕嚕咕嚕的煮上,她這才又擺出筆記本電腦,連上手機熱點,開始追劇。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就好像周遭的破敗景象,都隻是她有趣生活的背景板一樣,根本不值得她上半點心。
祝羨戎:“......”
冷冷的睨了王叔一眼,他冷笑:“這就是你說的狗都不會住的地方?”
王叔:“......”
他怎麼知道這個秦小姐居然適應能力這麼強,在這種地方都能活的這麼有滋有味。
緊張的哆嗦了一下,王叔掏出手機,趕緊把這所院子的破敗全貌以小視頻的方式給他家少爺看了一遍。
見裏麵的房間或多或少的堆著一些舊家具,祝羨戎斂眉:“這些家具哪兒來的?”
王叔:“都是戎園淘汰下來的廢棄家具,我瞧著可惜,就沒讓人扔。”
祝羨戎瞥他一眼。
一直到他手機都拿不穩了,他才抿了口紅酒道:“王叔,我看你真是上了年紀。”
“我祝家,什麼時候連廢棄的家具都扔不起了?”
“還是說,在你心裏,我戎園就是垃圾場,專門用來堆放這些東西的,嗯?”
王叔啪的將手機掉在了地上。
連忙將身體躬了下去,他抖聲道:“不不不,少爺,老奴絕不敢這麼想,我這就讓人去處理!”
於是,半個小時後。
原本正躺在床上舒舒服服追劇嗦粉的秦漫,被迫失去了她的單人床。
咬牙切齒的將毯子丟到地上,她望著那些忙裏忙外,將她院子裏所有的家具都搬走的傭人們。
見他們甚至把馬桶都拆走了,秦漫直接氣笑了。
叉著腰在房間裏踱了幾步,秦漫越想越不對勁。
猛地抬頭看向天花板的一個角落,見那裏居然光明正大的按著一個高清攝像頭。
她臉色咻然一沉,從包裏摸出一把園藝剪刀就踩著窗台將上麵的線路剪斷。
硬是將院子裏的所有角落都搜查了一遍,確定再沒有攝像頭可以工作了,她這才惡狠狠道:“祝羨戎,你這個死變態!大魔頭!祝你一輩子都仇女,找不到老婆給你傳宗接代,徹底絕了你身上這種劣質基因!”
罵完了,她又有些咽不下這口惡氣。
硬是裹著毯子在地上將就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早早地就等在了院門外。
七點鐘。
祝羨戎準時開車出現。
因為要去看望他奶奶,所以今天他是親自開車來的。
車窗緩緩降下來,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馬路邊的女人。
初秋的早晨,太陽已經很高了。
修剪的錯落有致的樹木前,秦漫顯得很是可憐。
經過連續幾天的折磨,她看起來已經不成樣子了。
再加上昨晚沒睡好,早上也沒有地方洗漱,所以她看起來幾乎像個乞丐。
可就是這樣的她,那雙大眼睛裏卻始終藏著一股不肯服輸的勁兒,熊熊燃燒,襯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別樣的氣質,引得他總想熄滅它,踩碎她。
眯了眯眼睛,他重重的按了下喇叭。
滴的一聲,驚得正在走神的秦漫狠狠嚇了一跳。
祝羨戎笑了一下,這才悠閑的將車開過去。
正有些猶豫該讓這個肮臟的女人坐哪兒才不會沾染她的氣息,就見她狡黠的彎了下唇角。
踩著高跟鞋,她邁開細直的長腿,噔噔噔的朝他走來。
伸手,越過窗戶,她一把就拽住他的領帶。
用力將他扯到她麵前,她輕蔑的掃了下他精致的五官,直接親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