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與淑妃娘娘多年相伴,自不是旁人能比的,於妃娘娘是生了皇長子,但入宮封位,就要差一等了。”
王嬤嬤剛才不說其實也是這話說透了不好聽,不說又眾人都知道,她想著娘娘剛剛見過陛下,少女懷春,這傷心了就不好了。
但見楚雲諾神態未動,應該是沒有往心裏去,她才放下心來,和柳嬤嬤幫襯著往下說。
“還有就是一位金貴嬪,娘娘不知見過沒有。她品階沒有娘娘高,也是早跟了陛下的,生過一位皇子,未及齒序便夭折了。”
“另一位值得說的是範嬪。前幾位娘娘的家下要麼是普通人,要麼是跟著陛下起兵的武將,都不是閨秀出身。隻這位範嬪,是陛下身邊謀臣的女兒,閨名範道南,頗通詩書。”
“餘下的就是些名位不高的娘子,短時內娘娘估計見不到她們,以後再說不遲。”
兩位嬤嬤看著始終沒什麼表情的娘娘,也都住了嘴,不知道她此時作何感想。
楚雲諾又喝了口有些涼的茶,心中有些鄙視。
有老婆有寵妃都可以,給點陳茶真是沒勁,明明昨天她在紫辰殿喝到的是正經的春茶。
走到哪兒都是看人下菜碟兒,覺得她沒吃用過好東西,這些時日這麼糊弄她。她還當是宮裏就這麼簡樸全是喝的舊年的茶呢,合著擠兌她。
“嬤嬤們說的這些我大致都聽過些,隻是不知,淑妃姐姐等人,私下裏好相處麼?”
她和宮裏人保持點頭之交很久了,打交道不知性情,就比較難下手。
王嬤嬤和柳嬤嬤對視一眼,麵上帶出輕鬆的笑來。
柳嬤嬤以為她是年紀小,有些害怕先頭的姐姐們,這也難免,開口寬慰。
“娘娘是擔心這個?這您就放心吧,這宮裏啊,大體和家裏沒什麼區別,有些個磕碰的難免。可娘娘到底是一宮主位,沒人會隨意給您臉色看的。”
王嬤嬤也附和道,“娘娘獨掌甘泉宮,順心了出去走走,沒事不出去也行,這都由著您。”
這兩個人是告訴她,以她現在的身份,不是誰想拿她出氣就出氣。想交往就交往,不想打交道自己宮門關上,誰都別想進來。
這倒也不是不行,主要和她想走的路線不一樣,不過也沒有必要和幾個老嬤嬤說這些。
“那太後呢?聽說她還沒住進宮裏來?”
楚雲諾也比較關心這個,平常人家還有個婆媳問題呢,天家不知又如何 。
王嬤嬤回道,“娘娘她在大典時已經到了,年後回河間為國祈福去了,不知何時才回。”
柳嬤嬤猜到了楚雲諾為什麼會問這個,在旁邊又幫腔。
“太後娘娘是陛下嫡母,前朝貴女,到底是知書識禮,說到為國運操心,還是她老人家自己提出回河間的呢!”
楚雲諾聽出這兩個人的話裏暗含的嘲諷,這太後可能有點難纏。
她非陛下的親娘,在陛下小時又對他多有慢待,這在河間都是出了名兒的。
如今她靠著陛下以孝治天下得了尊位,能不消停到被送回老家,這得是個什麼人物。
眼下她不在,也不去想她,隻是不知道,她進宮的事情,到底是這幾個人裏誰的主意。
當時在家裏聽的說法,以楚雲諾這幾月在此地生活,觀察眾人的態度,明顯已經越發不靠譜了。
萬事必有因由,她是被點名送進來的,那自然有人想拿她做文章使,不知是想讓她做些什麼。
算了,人頭還沒有摸清楚,是人是鬼日後總要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