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計好後,趁著夜色摸到院外。
他們兩個蜷縮著身體,貓在樹後,透過牆上的石頭縫隙緊盯著院子。
屋子燈光通明,搖曳著的燭光在窗戶上映出兩道長長的人影。
人影交織著,莫名的溫馨。
雲浮月把冒著氤氳熱氣的熱水放在地上,“洗腳吧。”
顧墨寒眉頭微蹙,“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謝謝。”
他背過身,輕手輕腳地把自己的草鞋脫下來。
等雙腳放到熱水中後,一股熱流從冰涼的腳底躥了上來,盡而席卷全身。
顧墨寒緊繃著的神經逐漸放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在此刻在熱氣的熏染下多了些暖意。
雲浮月又往木盆裏灑了一把草藥,“這是活血化瘀的藥。”
“對你有好處。”
顧墨寒嗯了聲,心底滑過一道暖意,“我母親那麼對你,你還對我這麼照顧,謝謝。”
雲浮月坐在一旁,望著跳動的燭火,淡然地說:“你是你,你母親是你母親。”
“更何況你對我很好。”
“我來你家這段時間,隻有你在照顧我。”
顧墨寒是這個家裏唯一正常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跑出這個吃人的窟窿了。
等顧墨寒洗好腳,雲浮月搶著把木盆端了出去。
白玉盤似的月亮高高掛在天空中央,將這黑漆漆的四周照亮。
雲浮月走到院子邊,剛舉起木桶,淅淅索索的聲音傳入耳朵。
她眉頭向眉心攏了攏,循著聲音看向一側。
有人在院子外?
雲浮月置若罔聞地打開院子門,斜倪了眼院子外的老年桂花樹的位置。
她輕描淡寫地瞥了眼,迅速收回。
這麼快就等不及了?
雲浮月轉了個方向,往桂花樹的位置走。
桂花樹樹幹足夠寬, 足矣讓劉氏和李豔躲在後麵。
兩人緊挨著,大氣不敢喘。
距離桂花樹三米的距離,雲浮月停下,嘩啦一聲,水潑了出去。
一部分水噴濺到李豔的腳上,她睜大眼,心裏一陣翻滾。
劉氏眼疾手快地捂住李豔的嘴。
雲浮月快步回到房裏。
她緊緊扣上門,疾步走到顧墨寒身邊。
她湊近顧墨寒耳畔,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去外麵潑水的時候,發現桂花樹後麵躲的有人,可能是小偷。”
顧墨寒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好,交給我。”
顧墨寒從櫃子裏拿出一根很細的線,他把線拴在門框兩端的最底部。
光線昏暗這條線近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與門框的線連著的繩子係著木桶。
空木桶倒掛著,懸在門框之上。
雲浮月沒有脫衣服躺在踏上,顧墨寒吹滅蠟燭後也爬上床。
外麵靜悄悄的,除了兩人的心跳聲聽不到多餘的雜音。
約莫一刻鐘後,淅淅索索的腳步聲傳來。
顧墨寒扭過身,背對著門,幽深的眼睛恰好和雲浮月的對上。
雲浮月故作鎮定地麵對著房梁,闔上眼。
吱呀一聲,月光將兩道人影投射在地麵上,拉得極長。
下一秒咣當的聲音傳來,女子的尖叫聲登時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