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過去,一位胡子發白的郎中匆匆趕來,一番診脈後,在聽蕭景寒隻是受皮外傷,昏迷不醒是因受到驚嚇,黃進全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幾分。
這邊,趙環兒已被黑衣人帶到一處明亮寬敞的房間,她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的景物,那一群黑衣人就匆忙離去了。
“你們…”
她有些茫然,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心中不由升起濃重的不安之感。她環顧四周,床和桌椅擺放十分整齊,香爐上燃燒的熏香也嫋嫋飄散著清新的味道,桌上還放著一個精致的盒子。
“這是何物?”她忍不住伸出手將盒蓋拿起。
隻見一串白玉手鏈靜靜躺在盒子裏,她輕輕撫摸著冰涼的玉質,心中卻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母妃的手串!”她想起來,這是太子妃臨死前戴在手上的物品。
趙環兒拿起手串,像風一樣衝出屋外,朝著密集的樹林道:“母妃是你嗎?你出來見見環兒,好不好,環兒好想你…”卻並未得到回應。
她的聲音在山中飄蕩著,久久無法消弭。
許久,趙環兒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曾經的一幕幕浮現眼前,她再也忍耐不住,放肆地哭喊出聲。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張與蕭景寒一樣的臉皮此刻從她臉上滑落下來。
躲在林中的一人見狀,吃驚地往後退了一步,踩在枯樹葉上,發出吱嘎聲響。
“誰?”趙環兒厲喝一聲,警惕地看向四周。
男子緩緩走了出來,淚水縱橫道:“郡主,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寒兒誆我。”
日光下,男子的輪廓逐漸清晰,微微發白的長胡,一雙慈目,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滄桑之氣。
“蕭太薄?”趙環兒放下些許戒備,緩緩向他靠近。
蕭太薄看到她眼中還保留警惕,不曾責怪,隻是歎了一口氣道:“若郡主想知白玉手串的由來,就隨老夫去一個地方吧!”
子債父還,若不是受蕭景寒的影響,趙環兒定會毅然跟隨蕭太薄前去。
猶豫了片刻,她決定讓蕭太薄先前往幾步,自己則尾隨在後,好在有危險之時,能有逃脫的機會。
蕭太薄見狀,並未阻止,而是一臉平靜的向著遠處走去,山路崎嶇難行,約走了一炷香功夫,兩人才到小山頂。
太陽微微向西偏斜,明亮的日光將五個墳墓的字照得清晰可辨,蕭太薄走近其中一個,對著墳墓深鞠一躬,恭敬道:“太子殿下,郡主她還活著,老臣帶著她前來看你了!”
望著是自己一家五口的墳墓,趙環兒終於褪去了警惕,淚眼婆娑拉著蕭太薄的衣袖道:“多謝太薄厚葬,環兒感激不盡,隻是京城離荊州可有數千裏,且當時又是酷暑,你們如何將父王母妃…”
蕭太薄知曉她要問什麼,輕聲解釋道:“是寒兒花下重金,派人連夜趕製五個冰棺,從犬口中奪下你們的身軀。”
“蕭景寒?”趙環兒一愣。
蕭太薄頷首,“郡主會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寒兒是我的孩兒,且太子爺對我有恩,我豈真會讓他認賊作父?他這般做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趙環兒想起蕭景寒手握匕首時,那深不見底的目光,不由眉頭蹙起。
見她還是疑惑不解,蕭太薄繼說道:“三更時分,寒兒會前來告知一切,倒時郡主便會明白。”
趙環兒抿唇,心中隱約猜到蕭景寒並非表麵看見那般簡單。
西邊的太陽緩緩沉落,將一老一少的身影拉長,空曠的山頭上,映襯得更加寂寥孤獨。趙環兒對著每個墳墓各行三禮,最後轉身跟隨蕭太薄往山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