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寒透過眼角的縫隙,僅僅隻是一眼,就認出眼前之人,“是環兒郡主,她…沒有死!”他的心在跳躍著。
那一年,他隨父入宮,見到亭台上的趙環兒,一身粉色的衣裙在風雪中飄揚,像是從畫中走來的仙童那般,那一眼,便是萬年。如今的她雖褪去了臉上的稚氣,可眉眼間仍能看出當初的模樣。
隻是還沒等蕭瑾寒從回憶中走出來,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裳被人裏外扒下,一股涼意侵襲全身,連折扇也脫離自己身子之外。
為了想知曉趙環兒究竟在做什麼,他再次悄悄睜開眼縫,隻見她褪去衣服,露出白皙如玉的身軀,那纖細苗條的腰肢在他眼隙晃動,令他呼吸一滯。
趙環兒將胸前的裹胸布綁緊後,迅速穿上從蕭瑾寒身上扒下的衣裳,束起發髻,認真對著他那英俊絕倫的臉比劃著,幾兩麵粉,一滴粉紅藥水,反複揉捏幾下,不一會兒一張臉皮就橫空出來,隨後貼在自己臉上,她對著銅鏡照了幾眼,看著與真正的蕭景寒一般無二,露出滿意之色。
為了防止蕭景寒破壞自己明日的計劃,她扯下灰色床幔,撕成長布,纏繞在蕭景寒身上,正當她纏到半截,發現其體溫灼熱,眉頭微蹙,“真是荒誕至及,連昏迷都欲想做出這等事。"
話完,便繼續纏繞,直到將蕭瑾寒全身牢牢綁住,並用破布塞住他的嘴巴。
東方剛露出一絲光明,雞鳴聲便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趙環兒費著九牛二虎之力,將蕭景寒塞入床下,然後爬上他的床榻,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並將手中一把尖銳的匕首藏入袖口之中。
待氣息平穩時,天已漸漸亮起,光亮透過窗欞射進來,屋裏的景象一覽無餘,晨風順著門縫流進,空氣中有了一股清新的味道。
緊接著,一陣敲門聲響起,趙環兒學著蕭景寒慵懶的語調道,“這麼早叫醒本公子可有何事?”
外頭是小廝恭謹的聲音,“公子,黃公公已快到城門口了,還請…”
“什麼?義父都快到城門口了,你們這幫混蛋居然現在才告訴我!”趙環兒悠悠坐了起來,可口中卻又是焦急的語氣。
小廝聽後倒也不以為意,這麼多年來的伺候,不管是哪個時辰叫喚,都會引起蕭景寒的責怪,便聳拉著臉等候著。
趙環兒故響起急促的來回腳步聲,隨後再一臉慌張將房門打開,“快走,若怠慢了義父,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小的知錯。”小廝聞言立刻緊跟上去,不敢有半分耽擱,一路向前而行。
剛到城門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踏地之聲,趙環兒目光一凝,隨即看見幾匹駿馬疾馳過來,最前的白馬背上坐著正是有一股肮騷味的黃進全。
她眼中閃過厭惡,卻還是討好迎了上去:“義父一路辛苦了。”
黃進全迅速下馬,捏著自己一搓灰白的長發,打量道,“幾年不見,寒兒可是英氣了不少。”
趙環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掩飾著笑了起來:“義父誇讚了,隻是這裏風實在大,不好交談,孩兒已在城中最好的酒樓安排了宴席,為您洗塵接風。”
黃進全點點頭,雙手靠後握著,隨行的人也匆匆下馬,身帶佩劍,跟隨著他身後。
一路引領,趙環兒等人很快便到了酒樓門口,為了顯示誠意,她挑了最上層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