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趙環兒頷首接過秦思瑤遞來的湯碗，正低著頭準備小口抿著，卻聽見奶娘帶著微微顫抖的音調道：“瑤姑娘怎麼不跟我們一起用膳？”

好在秦思瑤的心都在撲在趙環兒身上，並未察覺奶娘的異樣，看著趙環兒即將要入口的湯又放下，心中暗罵奶娘數遍，但麵色卻依舊保持鎮定自若，笑著回答，“不是我不跟你們一起用膳，而是我容貌醜陋，摘下麵紗，怕會倒了你們的胃口。”

趙環兒聞言，抬眸調皮道：“瑤姐姐的眼睛如天上的辰星般璀璨，怎麼會醜呢？定是美貌過甚，怕我們隻顧盯著你看，而不知用膳。”

這是秦思瑤第一次聽見有人誇自己，心中越發歡欣雀躍，完全不知身旁的奶娘已將碗中的熱湯倒掉。

“妹妹的小嘴可真甜。”秦思瑤不由自主摸著自己如綠豆般的雙眸。

奶娘的飽嗝聲，讓秦思瑤快速回神過來，看在放在奶娘麵前的碗已空，開始心慌起來，催促道：“聊了這麼久，這湯都快失了熱氣，妹妹快些喝。”

趙環兒看著秦思瑤焦急的樣子，怕再拖下去，會引起她的懷疑，便端起湯碗小口啜飲。

聽見趙環兒微弱的吞咽聲，秦思瑤緊皺著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一，二，三。”秦思瑤輕聲數著，知曉蒙汗藥快速見效了。

小勺子從趙環兒手裏滑落，摔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剛還是正常的世界此刻在趙環兒眼中開始天旋地轉起來，她努力睜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四周的環境，卻怎麼也睜不開，直至徹底暈厥。

奶娘見狀，也學著趙環兒暈厥的樣子趴在桌子上。

“哈哈哈…”望著兩人不再動彈，秦思瑤突然發瘋似得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沒有平常說話那般悅耳動聽，此刻帶著一絲尖利刺耳音顫，令整個房間變成陰森恐怖之地，讓假裝暈倒的奶娘全身不寒而栗。

許久，秦思瑤才停止了大笑，走到昏迷的趙環兒跟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其捆住。隨後她轉身，點亮房內所有的燭火，從懷中取出白色瓷瓶裝的藥水以及一本書籍，靜靜地坐在一把破椅上。

夜很靜，尤其是山中的夜，更是寂靜的可怕。

待到子時前一刻，秦思瑤緩緩起身，將一盆冷水潑在趙環兒身上。

趙環兒打了個激靈，慢慢睜開眼來。隻見秦思瑤摘下麵紗，在明亮的燭光照射下，那一張滿是疤痕的麵容顯得格外猙獰恐怖，讓人不敢直視。

“瑤姐姐，你綁我做甚？快放了我。”趙環兒掙紮道。

秦思瑤一聲輕嗤："要是放了你，這世間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完美的臉。”

趙環兒眉心緊蹙，“臉？你的意思是想要我的臉？”

秦思瑤捏著趙環兒的下巴道：“你年齡雖小，倒也是個機靈的，一下就猜到我想要什麼，要知道我尋了十年才尋到這滿意的臉，雖稚嫩了點，可我實在不想再等了。”

趙環兒淡定從容：“人天生各有命，既然臉長在我身上，豈是你想要就能拿走嗎？”

秦思瑤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那可未必，我娘留下這本《千麵桃花集》可是詳細告知換臉的秘法。”她將手上的書籍翻到最後一頁，咽了口水繼說道：“隻要將活人的臉皮完整剝下，滴幾滴我已調製好的藥水，再將這人皮貼在我臉上，我便會永久得到這張臉了。”

趙環兒聞言臉色一變，“那被剝臉皮的人呢？”

秦思瑤挑了挑眉毛，“果然還是孩童，不然怎會問這麼好笑的問題，這人沒有皮，自然會痛苦死亡啊。”

趙環兒眼底閃過憎恨，“如此惡毒，這普天之下，怕也隻有趙毓跟你一般無二。”

秦思瑤輕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眼下時辰已到，我也不再多言，等下妹妹你得忍下疼痛，下次投胎時，可要跟閻王說清，不該生的如此貌美。”

道完，便從袖口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正離趙環兒絕色的臉隻有一寸時，卻被身後一人用木棍狠狠敲下，頓時昏迷了過去，左手中的書籍以及藥水也掉落下來。

身後的奶娘踩著秦思容的臉，走到趙環兒麵前，緊緊抱住瘦弱的她，一夜不安的心終於在此刻放下來。

趙環兒的計劃很成功，原本是自己為砧板上的魚肉，如今卻扭轉了局勢，這一切無非是秦思瑤過於心急，且又低估趙環兒的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