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蕭允和青雲站在聖母廟西麵的一棵樹下，即使這樣，還是被風灌透了。

青雲不住的勸他，“王爺，您回去歇著吧，我來守著，都兩天了，那飛賊要偷早就來了。下這麼大雪，天氣又這麼冷，鬼才會來。”

蕭允闔上眼，閉了一會又睜開，“算了，好歹就撐過這一晚，以後就沒事了。”

不知為什麼，他右眼突突的跳，直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是啊，已經兩天了，今晚最後一夜。

下著大雪，天氣又冷，大家都揣度那飛賊大概是不會來，竟都懈怠了。

守衛居然聚在廊簷下躲雪，聊天胡侃，有的還喝起了酒暖身。

江湖趕來的各路高手，大多都乘著雪還沒有封路，匆匆趕出城去了。

這麼說來，這場雪還幫了那飛賊不成？

蕭允抬頭看著，一片雪正好落在他眼睛上，睫毛顫動，跟躍躍欲飛的蝴蝶一般。

再睜開眼，隻多了一片冰水，眼底卻愈見清澈。

現在就看，老天爺是幫他，還是幫那飛賊了。

而此時，聖母廟堂前，福遠大將軍李忠帳裏，正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一襲布衣，外麵罩著件灰色披風，踏雪而來，進入帳中，跟李將軍計議良久才轉身出來。

子時過去了半個時辰，這是人最困的時候。

衛西橙已經在高牆上伏了半響，等守衛都躲在房簷下互相靠著，抬不起眼的時候，她才開始行動。

她拽了一把小希尾巴上的毛，疼的它叫了一聲。

“現在就看你了。”

衛西橙順手把白貓推下了房簷。

小希毫無防備，失去了重心，兩隻爪子亂撲騰一氣，連帶著一串瓦礫破碎的聲音。

房簷下的守衛立刻驚醒，也不知誰喊了一聲，“飛賊來了！抓賊了！抓賊了！”

一些守衛循聲跑去。

聖母殿內當值的兩大金剛也急忙跑出殿外。

衛西橙乘機潛入聖母殿，把案台上盆梅泣血，放進事先準備好的空心鍍金佛像裏。

她回身在案幾上留下字條，然後又從殿內後壇潛出去。尋著聖母廟西麵的方向，施展幾個身法踏上屋頂。

青雲最先聽見有人喊叫，“王爺，聽見了嗎？好像有人喊抓賊？”

蕭允沉下心仔細聽，隻是一陣屋瓦破碎的聲音。

他卻按兵不動，若是那飛賊來了，此時絕對不能慌亂，“你先去看看。”

青雲拔開腿就往外走，無奈雪太深，已經擠到膝蓋上，根本走不動。

青雲隻好提氣，展開步子飛掠踏上屋頂，尋著方向大踏步追去。

這時不知誰啟動了暗地裏的機關，幾百隻冷箭朝著天上亂飛。

飛賊倒是沒射中，附近不少守衛中箭受傷。

“哪個沒長眼的，把箭射老子腿上了？哎呦......疼死了！”

“是飛賊，肯定是飛賊打開了機關。”

“快去看看，梅泣血丟了沒有？快點喊人啊，人都到哪裏去了？”

聖母殿內頓時亂作一團。

衛西橙萬萬沒想到，此時蕭允正在聖母廟西麵等著她。

樹高影黑，很難看清樹底下站著個人。

她張開風袍，帶上兜帽，麵朝著地上厚厚的雪飛身而下。

隨著一聲輕響，周身掩埋在皚皚雪裏。

衣服的白色成了最好的掩蓋。

蕭允明明聽到一聲異響，可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白茫茫一片。

那聲音聽的不仔細，又夾雜著風聲，在寂靜的夜裏仿佛一聲幻聽。

可他還是調轉馬頭，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衛西橙仔細聽著，辨認出馬蹄的踏步聲，而且越走越近，就在跟前。

她心裏不由一緊，聖母廟都亂成一鍋粥了，難道這地方還有人守著？

就算她能保證不出聲，可馬蹄踏在她身上，她一個女兒家的身子骨也得廢了，非死即殘。

他令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