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打卡。”顧裴妍用攝像頭對準冷臉的陸靖軒,滿意地留下一張照片。
小家夥對此極為不屑,“無聊。”
話雖這麼說,可他偷看到顧裴妍房中掛著“父母要跟孩子做得一百件事”時,心裏滿滿都是期待。
連日的相處,顧裴妍將小崽子的心理摸得門兒清。
臭小子傲嬌嘴硬毒舌。
顧裴妍不理會他,向工作人員租賃講解器,一人一副耳機走進一號展廳。
陸靖軒邁著闊步走在前,顧裴妍格外享受地在後方連拍多張,垂首欣賞傑作。
經過樓梯間時,一隻戴著線套的手猛然捂住她的嘴,脖子被箍著向後退,呼聲不及出口,人已經被帶進樓梯。
那人動作迅速地反鎖安全門,一手死死捂著她的口,將她壓在身下,騰出另一隻手探到襠下。
顧裴妍大驚失色,第一反應是呼救。
對方預判了她的想法,陰森地警告,“敢叫我捂死你。”
那邊走在前麵的陸靖軒再回頭,哪兒還有顧裴妍的影子。
他摘掉耳機,小聲抱怨,“不靠譜。”
才要戴上隱約聽到安全門發出輕微的被撞聲,循聲走過去就看到顧裴妍掉落在地的手機。
“別怪我狠心,有人要你的命。”
入耳的話讓陸靖軒怔愣,當即撿起手機一路狂奔,邊撥張斌的電話,邊尋求幫助。
身在書房裏的陸震霆聽到張斌的來電。
“陸總,小少爺打來電話說他和裴小姐在博物館遇到流氓了。”
流氓?
自家兒子的詞彙量,多少讓陸震霆驚訝,可見對方的確過分。瞅了一眼位置,陸震霆迅速起身向外走。
才拉開門就看到傭人焦急地跑來,“陸總,向小姐給小少爺整理繪本扭傷腳了。”
“聯係醫生。”
丟下這句話,陸震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躲在門外的向晴將一切收入眼底,捏成拳的五指因用力骨節泛白。
“向小姐......”
“丹丹,打電話問問情況。”
兩人駕車匆忙趕到時,博物館外停著兩輛警車。
道明身份,陸震霆快步穿越走廊,總算透過人群看到衣衫襤褸滿身血汙坐在樓梯台階上的顧裴妍。
陸靖軒尤為乖巧地坐在她身側,目光有些呆滯。
“發什麼呆。”顧裴妍一把攬過陸靖軒。
小家夥掃了她一眼,偏頭看向別處,“麻煩。”
嘴裏這麼說,可眼眶卻先一步紅了。
剛剛實在太凶險,嫌疑人反鎖著安全門,差點要了她的命。這個女人是不是蠢?竟然還笑得出來!
“誒呦。”顧裴妍咧嘴笑了,扯到唇角的傷口倒吸一口氣,“小家夥懂關心別人了!”
“我才不是關心你。”陸靖軒瞪著通紅的眼睛。
還想狡辯些什麼,一時口拙說不出。
顧裴妍揉他頭頂的發,“傲嬌鬼,你的關心我收到了,放心我也一樣愛你。”
陸靖軒被她弄得又羞又臊,極力擺脫她的束縛。
站在人群中的陸震霆盯著滿身血汙的顧裴妍。
“陸總,筆錄已經做過了。”說到這裏,他不由望向顧裴妍,神色之中帶著幾分讚歎,“裴小姐隻是擦傷,嫌疑人被他用滅火器趕走了。”
陸震霆又掃了一眼滿地的鮮血,敢情都不是她得?
“誰做得?”
連日來,張斌對陸震霆的追問已習慣,凡是涉及到裴小姐的問題,他總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警方正在調監控。”
那就是沒結果。
陸震霆蹙眉,怎麼每次牽涉到她,事情總是毫無眉目?
“三個小時,我要知道嫌疑人的具體情況。”
不管來者何人,目的是裴妍,還是陸靖軒,他都不能接受。在查明裴妍身份之前,他不允許任何人動她一根毫毛。
與此同時,滿頭血汙的薑東在巷子裏穿行,一腳踹開木門。
惴惴不安坐在家中的女人嚇得驚聲尖叫。
“叫叫叫,你男人還沒死呢!”薑東用力摔上門,信步走到水池前,就著涼水衝洗頭上的血汙。
張丹丹看得心驚肉跳,“你受傷了?要不要緊?不行我們去醫院吧!”
本就心煩氣躁的薑東氣不打一處來,抬腳把她踹倒在地,“臭娘們就盼著老子早死!想野男人想瘋了!”
血水順著地漏消失,他順手抄起毛巾擦拭臉上的水,“給老子找得什麼活兒,差點害老子喪命!”
越想越氣,他索性對著張丹丹一頓拳打腳踢。
男人暴躁的怒吼和女人嗚咽的求饒充斥在低矮的木屋內。
從張丹丹身上搜刮了百十塊錢,他才略微氣消,“老子今天就饒了你,豁出命給她辦事,記得問她要錢。就這點錢,還不夠我開一盤的。”
說著,他轉身向外走。
門外緊挨一條兩車道寬的柏油馬路,這片算是城中村,大多是租房客。
推開門,薑東燃了一根煙向外走。
沒出幾步,就被一輛黑色轎車撞飛七八米。
張丹丹連滾帶爬跑出房門時,肇事車已經絕塵而去,薑東歪倒在牆根下。
同時,陸家也不消停。
“你是怎麼當爹的?”顧裴妍氣不打一處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今天這件事有貓膩。她才剛回榕城,要置她於死地的人擺明了隻有那個人。
可陸震霆竟把那種人留在身邊,霍霍他無所謂,萬一哪天對靖軒不利怎麼辦?
顧裴妍絕不允許那種事出現!
“裴小姐何出此言。”
陸震霆掃了一眼她襤褸的著裝,顯得格外淡定。
“就是因為你,才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話到嘴邊,她沒辦法講得太清楚。
眼下,她還不想自爆身份。
這家庭育兒師的身份,讓她有機會留在靖軒身邊培養感情。等時機成熟,再將一切告訴孩子,顧裴妍相信,靖軒會了解她的苦楚。
“對方可是衝著裴小姐來得。”陸震霆抬眸盯著她,“我可不可以認為,是裴小姐惹了這些麻煩。”
顧裴妍差點沒背過氣去,懶得同他掰扯。
拉開門,張斌剛到。
欲開口,礙於顧裴妍在場憋了回去,陸震霆示意他講出來。
“肇事者的信息有了,名叫薑東,八年前因肇事致人死亡入獄,上個月刑滿釋放。”
顧裴妍在記憶中搜尋這號人物,毫無所獲。
五年前,她怎麼說都是榕城大小姐,哪兒夠得上這種貨色。
“他人呢?”顧裴妍沒好氣地問。
像這種貨色就應該抓起來,滿清十大酷刑伺候著,讓他把幕後主使交代出來!
“半小時前,薑東被撞被送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