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查到?”
自顧裴妍登堂入室之後,陸靖軒的確收斂許多,陸家也多了很多煙火氣。
“陸總,據我觀察,裴小姐沒做過不利於小少爺的事。”張斌竭力分析。
陸震霆不語,同處一個屋簷之下,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不光沒對小家夥下手,對他更是按兵不動,這讓他更摸不透裴妍的目的。
“裴小姐來了之後,小少爺變得開朗了許多。要我說,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準逃不出陸總的掌心。”
陸震霆抬眸掃了一眼“拍馬屁”的張斌。
身在榕城,卻調不出半點信息,就足以說明有問題。
趁他陷入沉思,張斌猶豫地開口,“陸總,您讓我調查五年前二院失火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陸震霆擱在桌上的五指不禁收緊。
“警方那邊備案是電線老化,可據部分幸存患者所說,當晚起火聞到汽油味。”張斌掂量再三,推翻了上述猜測,“二院患者均有精神疾病,他們的言論無法作為證據。再者......顧小姐已經去了五年......”
斯人已逝,曾經的恩恩怨怨也該一筆勾銷了。
張斌看向陸震霆的目光多了一絲悲憫,旁觀者清,如果不是愛入骨髓又怎麼會多年都無法割舍。
“不過據手下走訪調查,二院出事後,院內所有護工都調換了。”
等待良久,陸震霆總算開了口,“下去吧。”
張斌還想說什麼,最終退出書房。
恰好看到端著湯碗的向晴。
“向小姐。”他躬身行禮。
向晴托起手中湯碗,“我看震霆今晚沒吃東西,特意熬了粥。”
張斌識趣地退下。
輪椅行到門前,借著縫隙向晴聽到內裏的聲音。
“我要五年前二院所有護工的名單,另外監控錄像什麼時候能夠恢複?”
向晴心中一驚,手中的碗被打翻,滾燙的粥灑在腿上。
驚聲尖叫,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嘖嘖嘖。”
一旁傳來咂巴嘴的聲音,她惱怒地抬頭就看到倚靠著牆的顧裴妍,不由冷嗤,“看什麼看!”
顧裴妍蹲下來與她對視,“向小姐真是楚楚可憐,看得我都不忍了。”
不及反駁,書房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顧裴妍眼疾手快,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往腕上一割,登時鮮血直冒。隨後把碎片塞進呆滯的向晴手中。
待門打開時,她已伏在地上,“都是我不小心,打翻了向小姐辛苦給陸總熬得粥。”
向晴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將沁著血水的手往裏藏了藏。
陸震霆徑直從向晴麵前跨過,一把擒住顧裴妍的手,而後大聲喚,“叫家庭醫生來。”
隨後,伸手攙扶顧裴妍起身。
臨行前,顧裴妍仍不忘回首“炫耀”,“向小姐,對不起。”
兩人身影漸行漸遠,傭人上前攙扶向晴起身,被她用力揮開,“我要她立即從陸家消失。”
傭人視線陰森地望向陸震霆臥室的方向,“向小姐放心,我不會讓不入流的人靠近陸總。”
主臥中,家庭醫生睨了一眼顧裴妍的傷勢,不禁蹙眉。
陸震霆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她抬手舔了一口腕上的“紅色”,作恍然大悟狀,“呦,是番茄醬!”
家庭醫生無奈,看向陸震霆,對方揮手示意。
房中很快隻剩兩個人。
顧裴妍不願同他多呆,剛才那一出完全是臨時興起。用魔法打敗魔法,用綠茶打敗白蓮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看到向晴吃癟,她今天的指標就算達成了。
“誒呦瞧我這膽子。”顧裴妍一拍腦門,“剛才慌了,以為被向小姐的粥燙到了,現在沒事了,我去看看她。”
說著,她起身向外走。
門才剛開了一道縫隙,就被身後一股力道重新合上。
顧裴妍轉身,竟發現身在陸震霆懷中。
過近的距離讓她視線飄忽不定,那顆死去多年的心又不爭氣地跳動。
原來,不愛一個人,腦子說得不算。
陸震霆才要開口,就被顧裴妍連珠炮似的話堵住了嘴,“我知道陸總心疼向小姐,剛才是我不對,誤會了向小姐。我現在馬上立即去道歉,陸總盡管放心,不會影響你和向小姐的感情。”
說完,她推開陸震霆,拉開門逃走了。
跑出來時,恰好被陸靖軒撞個正著。
“我就說你想當我的家庭育兒師目的不純。”言語中多少有點激憤和嫉妒。
顧裴妍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小小年紀,滿腦子都是‘廢料’。”
“裴妍,我以為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樣。”陸靖軒大聲駁斥,“沒想到,你跟她們是一樣的。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想當我媽!”
顧裴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還用得著使手段,她本來就是他媽好不啦!
伸手揪著陸靖軒的耳朵,顧裴妍跨步向前走,“上午布置的作業寫得怎麼樣?唐詩背會了嗎?”
“裴妍你放開我!”陸靖軒踮著腳一路跟著她。
所行之處,大家都屏息垂首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從沒哪個家庭育兒師敢這麼對待陸靖軒,這個“小惡魔”總算有人收服了!
陸震霆望著兩人的背影,略微出神。
看得越多,就越覺得相像。
與樣貌無關,裴妍跟陸靖軒的個性、做事風格都極為相似。若說有人想以此引起他的注意,那這個人的心機該有多深重。
客房中,傭人幫向晴塗抹燙傷藥。
棉簽觸碰到泡,向晴倒吸一口氣,一腳將對方踹倒。
對方立馬跪行到她身邊,“向小姐你消消氣,那個裴妍最多隻是個家庭教師,上不了台麵。整個榕城,隻有你配得上陸總。”
向晴低眸掃她,心下卻一片荒涼。
跟陸震霆相處得越久,她就越覺得陌生,對方就像握在手中的沙,捉摸不透。
冷靜片刻,她終於恢複理智,“震霆在調查當年二院失火的事。”
聞言,傭人大驚失色,“向小姐你得保我,我真得什麼都沒幹!我是動手打了顧裴妍,可我走得時候看得很清楚,她還活著!”
“慌什麼。”向晴嗬斥,“我做得滴水不漏,除非她從地底下鑽上來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