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誤會了,隻是臣女過來久了些怕娘擔心,所以急著回去罷了。”
因為前世的慘痛教訓,桑楚汐不想跟任何皇子有任何的牽扯:“殿下恕罪,臣女先告辭了。”
說著,繞開祁北辰便要走。
哪知祁北辰快移一步,再次擋在她的麵前。
桑楚汐不悅抬頭,“五殿下是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祁北辰目不轉睛的盯著桑楚汐,沉默了片刻,在桑楚汐耐心快要耗盡前開了口,“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說你本就是個忘恩負久的女子?”
桑楚汐一臉疑惑,“臣女不明白殿下什麼意思。”
祁北辰見桑楚汐不似作假的神情,長長的歎了一聲氣。
“唉,本殿下長這麼大就善良了那麼一回,本以為能得個以身相許的回報呢,誰知人家轉頭就忘,沒想到我竟成農夫了。”
桑楚汐看著祁北辰故作姿態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可仔細想了想祁北辰的為人,又覺得不太可能:“殿下若不願意說,那臣女便先走了。”
祁北辰不滿出聲,“怎麼動不動就要走,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我們這還沒......”
“五皇兄。”
聽到聲音的瞬間,桑楚汐整個人像是被人從頭上倒下一盆冰水,渾身冰冷刺痛。
她緊咬牙關,強迫自己抬頭看去。
走過來的祁北彥一如記憶中的風神俊朗、意氣風發。
然而桑楚汐已經不會這些而臉紅心動了,如今‘祁北彥’這三個字,對她來說代表著血海深仇!
前世,自己被全京都人唾罵嫌棄時,是他帶著溫柔笑意走到了她的身旁,成為了她的光。
當時的她以為,他真的是來救自己的,救自己爬出泥濘藻澤。
然而,一切都是騙局罷了!
他接近自己,不過是垂涎外祖父手裏的軍權,騙得外祖父為他殺退外敵後,又心狠手辣的將他們射殺於忠勇門下。
是他讓她明白,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海枯石爛,都不過是隨口一言。
那些深情的眼神,溫柔的話語,體貼的舉止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祁北彥如此,爹也是如此!
重活一世,桑楚汐也早就決定,此生不再動 情。
情緒翻湧期間,祁北彥已經走到了兩人的麵前,“五皇兄,這位小姐是桑府大小姐,段國公的外孫女,不是外麵那些你能隨意招惹、為難的人。”
祁北彥本來隻是隨意走走,剛才看到這邊情景,雖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但看著桑楚汐的表情,便知道她被祁北辰為難了。
想著前些時候,母妃還跟他提過,有機會多接觸接觸段老將軍的外孫女,誰知道機會就這麼送到麵前了。
祁北辰在聽到祁北彥聲音的瞬間,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這會見他一副英雄救美的姿態,心中更覺得厭煩,正要開口反駁。
一旁的桑楚汐已經開了口。
“六殿下誤會了,臣女不過是與五殿下正常的說了幾句話,招惹這樣的詞屬實有些嚴重了。即壞了五殿下的名聲,也壞了我的。”
祁北辰詫異的看著桑楚汐。
咦?這位桑大小姐是在為他說話?
桑楚汐自然也看到了祁北辰的眼神,很想回一句,“別亂想,隻是比起你我更討厭他罷了。”
桑楚汐想說的話雖沒說出來,但祁北辰卻從她看都不看祁北彥的舉動中看了出來。
哦?桑大小姐討厭祁北彥?
這可真是今天最讓人開心的事情了。
祁北彥卻因為桑楚汐的話突然尷尬在了原地,可他剛才在不遠處,分明見桑楚汐一臉的不快。
難道說,她是害怕祁北辰後麵再找她麻煩?
祁北彥越想越覺得事情如他所想一般,於是他放柔聲音對桑楚汐說:“桑大小姐不必有所顧忌,有段老將軍在,誰都不能欺負了你的。”
他這樣說,桑楚汐應該就不會擔心了吧。
桑楚汐突然輕笑一聲,隨後終於抬頭看向祁北彥,“好奇怪呀,明明五殿下隻是與我說了兩句,六殿下為什麼一定要我說五殿下在為難我呢?還是說,六殿下與五殿下本就有舊怨,在利用我找五殿下的麻煩呢?”
“當然不是!”祁北彥立即出聲否認,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極為難看,略惱怒的對桑楚汐道,“我不過是見你被五皇兄糾纏,這才來幫你的。”
桑楚汐麵色清冷,“臣女說了,沒糾纏。”
努力克製的那些仇恨終是壓不住的泄了出來,“就是糾纏了,臣女也不必您幫忙。”
她雙手緊握成拳,眼神冷若冰霜,“就是死,也不用你救。”
祁北彥震驚的瞪視著桑楚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也看錯了,否則為什麼會在桑楚汐眼中看出恨意呢?
桑楚汐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沒控製好情緒,說了不該說的話。
她對著兩人行了個禮,說了句“臣女先告退”後匆匆離開。
梅染與青碧兩人忙跟了上去。
祁北辰眸色微沉,看著桑楚汐離開的方向,腦中再次回憶起那天桑楚汐用發簪紮自己的情形。
他認識的桑大小姐,跟外麵傳的桑大小姐倒不像是一個人。
他側頭看向還愣在一旁的祁北彥,臉上再次恢複往日的不正經,“六皇弟,下次出手前先確認好美人需不需要你這個英雄,要不然,可太尷尬了。”
祁北辰的話更讓祁北彥覺得顏麵盡失,他對著桑楚汐的背影罵了句“不識好歹”後,又衝著祁北辰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看著瀟灑而來,生氣離開的祁北彥,祁北辰臉上的笑意倒有了幾分真心。
就衝著祁北彥方才吃憋的模樣,祁北辰覺得那一天出手也不算是多管閑事了。
既然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友軍了。
祁北辰決定,衝著“友軍”這一點,那天桑楚汐在背後偷偷說自己壞話的仇,他就記一半吧。
等有機會再找個時間跟桑楚汐好好說說,這既是恩情又有新仇的,她要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