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書寫室內，祁北辰看著地上摔碎的茶盞冷冷一笑。

狂妄自大？風流成性？沒有底線？

好，好的很，那日出手相助倒是他多管閑事了。

不過既然桑大小姐這麼“了解”自己，他必定要多多關照讓她親身體驗才是。

祁北辰冷著臉走向來時的窗戶準備離開，剛推開窗戶，他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向段北暄的書桌，盯著那筆托看了片刻，隨後回身伸手拿起放入自己腰間衣袋中，這才轉身離開。

桑楚汐被段北暄拉著剛出了院子，就看到迎麵走來的慕蘭。

她出聲問道，“是娘有什麼事嗎？”

慕蘭對段北暄行了個禮後，起身對桑楚汐道，“小姐，夫人讓您回去收拾收拾東西，過會回桑府了。”

“回去做什麼？”段北暄一臉不讚同。

桑楚汐聞言笑道，“哥，那是我家，當然要回去的。”

段北暄不樂意了，“這也是你家。”

桑楚汐抱著段北暄的手臂，撒嬌的搖了搖，“我知道我知道，在我心裏也把這裏當我家的。但是哥，你明白的，不管怎麼樣我跟娘總還是要回去的。”

段北暄自然知道這個理，他臉上雖不情願語氣卻軟了許多，“誰再敢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跟爹還有祖父，我們替你撐腰。”

聽到這話，桑楚汐眼眶一熱差點忍不住落了淚，她立即轉開臉掩下心中的波瀾。

這樣的話，前世外祖父跟舅舅也說過無數次。

但當時她與娘不識杜菲菲母女真麵具，從未放在心上過。

如今再聽來，隻覺得滿滿的安全感跟底氣。

而這一次，她也要好好的保護他們。

“恩，一定會的。”桑楚汐調整好情緒，回頭笑著回答段北暄。

段北暄回以一笑，“那你先回去整理東西吧，我去廚房拿了糕點給你送過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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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桑府門口停下，桑楚汐剛打開馬車門，一直在門口等著的杜菲菲跟桑楚沅忙迎了過來。

杜菲菲更是親自向桑楚汐伸出了手，“來，汐兒，母親扶你下來。”

桑楚汐站在馬車上，冷冷的看著杜菲菲伸過來的手，一動不動，場麵瞬間冷了下來。

走過來的桑木鳴皺著眉開了口，“這個時辰該用晚膳了，你去廚房看看夫人跟汐兒愛吃的那幾樣菜有沒有備好。”

杜菲菲臉色尷尬的收回手，對桑木鳴扯出一個笑容，“好，我去看看。”

桑楚沅忙跟著杜菲菲一同離開。

“娘，你不是說爹已經相信你說的話了嗎？可他為什麼剛才站在桑楚汐那邊？”桑楚沅不解的問道。

這些天來，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已經有好幾個閨中好友疏遠了她。

爹若再對她跟娘生出嫌隙，親近桑楚汐兩人，那她成為嫡長女的事豈不是更難了。

杜菲菲麵色平靜，“段楚剛沒了孩子，雖然你爹相信跟我無關，但外界跟段國公府卻還是懷疑這事跟我有關。隻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段國公府也不能做什麼，你爹剛才那樣做也是做給段國公府看的。”

“沅兒。”杜菲菲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桑楚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一定要忍耐，就算桑楚汐找你麻煩，給你委屈受，你也要受著。”

桑楚沅一臉的怨氣，“ 娘，這麼多年我不是一直忍著嗎？”

杜菲菲見狀心疼的拉起她的手，安撫的拍了拍。

“若不是長公主府的事失敗了，你我也已經熬出頭了。但敗就敗了，我們現下隻能繼續忍著，忍到外界再次相信你我二人確實是被誤會的，並不是謠傳的那樣。邊忍再邊找機會對她們母女下手，到時一擊即中，我們就不用再忍了！”

桑楚沅自小對杜菲菲深信不疑，除了長公主府的事情失敗了外，所有事情都按著娘所說的走向。

這會聽到杜菲菲的話，桑楚沅也極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不就是忍嘛！都忍了這麼多年了，再忍幾年又怎麼辦呢。”

“不用幾年。”杜菲菲眼帶算計：“沅兒你信娘，最多再幾個月，娘一定能讓她們母女抬不起頭來。”

“恩，我信娘！”桑楚沅充滿期待的點頭。

......

晚膳開始。

桑楚汐與段楚剛隨著桑木鳴一同落坐，桌邊的杜菲菲領著桑楚沅便對著段楚與桑楚汐跪了下來。

段楚眉頭微皺，“這是做什麼？”

杜菲菲一臉真誠且委屈的看著段楚：“姐姐，如今外麵的流言蜚語已經讓我百口莫辯。長公主府之事，汐兒選擇相信胭脂我能理解。畢竟那是從小跟在她身上的婢女，但我發誓，我絕無半點傷害汐兒之心。這麼多年來，我視汐兒為親生，對她比沅兒還要上心，姐姐你是知道的呀。”

“至於祝大夫，我當真是比竇娥還冤。你有身孕再沒有比我更開心的人了，我 日日祈禱你能替夫君生下桑府第一個兒子，讓他後繼有人，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心思。我不知道外麵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言，如今祝大夫已經死，再沒人能證明我的清白。”

“但姐姐，請你相信我，我真的無辜！”

杜菲菲說著說著，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淚水，整個人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桑楚汐看了眼桑木鳴，在他眼中看到心疼之意後，心中隻覺可笑。

“姐姐，自我入桑府那一天起，便決定好好伺候你跟夫君，從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更不可能有外麵說的那些野心。”

說著，她委屈的哭了起來，“若姐姐不信我，我願意以死明誌。”

這話說完，杜菲菲便立即起身，毫不猶豫的衝著宴廳的石柱撞去。

隻聽“咚”的一聲悶響。

眾人回過神來時，杜菲菲已經滿頭鮮血的倒在石柱旁。

桑楚沅更是一臉驚恐的叫著撲了過去，“娘！”

“菲菲！”

桑木鳴嚇的忙起身衝過去，邊走邊對外叫著，“大夫，快來人叫大夫。”

段楚震驚的站起了身，有些無措的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杜菲菲額頭的血讓她想起了孩子沒了的那一天，心中悶痛不已。

桑楚汐起身握住段楚的手，在她側頭看來時，輕聲安撫道：“娘，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