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爸忙著在外做生意賺，她媽又是個老實不多話的，所以三兄妹都靦腆，老實。一輩子，都隻是個窮打工的，做著錢最少的工作。她自己，更是依附於男人生活，苟延大半生。

楊明武聽聞，點點頭。

楊柳吃完飯，洗了碗，推出自行車，一溜煙地從門前的坡上滑下去。這是一條往灣子裏去的主路，上了她們家的坡，左拐再走十五裏，才到鎮上。

她在快到柳西村的路上，截住了喜子叔。

“喜子叔，我找你有點事。”楊柳出聲。

喜子叔聽到她的聲音，眼睛翻了翻，笑著問，“三兒有事。”

楊柳就笑，這挨著的兩個村子的人，大多數熟悉的人都喜歡叫她三兒，她特別喜歡人家這樣叫她，她心情很好的說，“喜子叔，我想要您幫個忙。”

“嗯，你說。”喜子叔停住了竹杖。

楊柳於是小聲和他說了她的計劃，她必須做到萬無一失，雙保險。

“你個鬼丫頭。”喜子叔聽聞，笑了下說。攔人姻緣的事，本不該做，不過，如果特殊情況，也不是不可。他不知道怎麼，就是相信這小丫頭的話，他又看不見，隻能靠直覺。

楊柳塞了二塊錢到他兜裏，推著自行車就掉頭跑了。

柳喜子搖頭失笑。哪天一定要給這丫頭算算。

楊柳回家洗了衣服，又騎上家裏的大自車，往鎮上去。

楊明武看著風風火火的，難得地問她去哪？

楊柳擺擺手，說去鎮上。她要去租房。

她不適應住十幾人的上下鋪的大通間了，初中時住宿舍生疥瘡和凍瘡的經曆，後來一直伴隨著，偶爾都還發作，洗澡後庠的受不了。

鎮中學的斜對麵，是鎮上自行車廠的宿舍，幾排的紅磚平房。楊柳熟悉得很，過幾年，她的表妹就會和廠裏的一個小夥子結婚，後來一直住在這裏。隻是自行車廠早也沒有前些年的榮光，馬上就快倒閉了。

正是鎮上人吃中飯的時候，楊柳直接找到她二姑媽的小姑子，也是廠裏上班的，和她爸住在這裏。

“三兒，你來這幹嘛？”高挑漂亮的劉如仙一看到她，停住嘴親熱地招呼她。

楊柳經常去二姑媽家玩，劉如仙隻比她大幾歲，也喜歡她。

“我想來租間房，馬上上高三了，不想宿舍，你能不能幫我問下，有沒有想出租宿舍的？”楊柳停好車子，和隔壁左右的鄰居微笑了下。

“好，你坐，我幫你問。”劉如仙聽聞，立刻點頭，端起碗就挨家挨戶的問，楊柳跟著她看。

轉到後一排，還真有一家，自己砌了房子，準備出租宿舍貼補下。自行車廠這幾年有點工資發不出來，蠻多人把宿舍租出去，貼補家用，大家心照不宣。

最後談妥價格，二十元一個月，楊柳給了五元的訂金，說過幾天搬來再給。

那人點頭，說先收拾一下。

宿舍也是一長通間，不過攔成前後兩個小間，中間一個小天井。楊柳想著，是不可以找個人合租呢？

租好房，謝過劉如仙，楊柳騎車子特地繞到學校門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