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也連忙圈住向澤傑瑟瑟發抖的臃腫身軀,頃刻間涕淚交加:“我兒愚鈍,如何會有這樣精明的算計!”
她說著,將一雙怨毒的眼看向旁邊的小雲,突然如頭母獅般怒吼道:“一定是這個詭計多端的丫鬟,定是她趁著澤傑喝醉酒蓄意唆使——沒錯,從前這丫頭也常來我院裏走動,必然是來給我兒吹枕邊風,好讓他乖乖幫她害自家主子!”
“奴婢冤枉!!”
小雲聞言當即俯下身,磕頭道:“奴婢誠然有罪,聽得卻都是澤傑少爺的意思!!”
“你這賤人!!”朱玲咬牙切齒地罵道,伸手就要掐她的脖子。
向珂柔便給小蝶遞了個眼神,叫她把小雲拉到另一邊。
向老爺子用下一顆保心丸,又是兩杯涼茶下肚,才止住攻心的急火,倒過氣後,他冷笑一聲:“何必看你們在這狗咬狗,上板子,先打這畜生二十大板!”
“打不得!打不得啊!!”
二房夫婦哭聲震天,然而家法不饒人,老爺子跟前的仆從俱是孔武有力,不過才打十下,向澤傑的口鼻已經開始大股大股地冒血,整個人都變得泥濘不堪。
“十一,十二......”
一旁,向珂柔興致不錯地默聲數著,心中暗哂:不過是些皮肉之苦,哪償得了前世你們百般算計害我大房骨肉離分、陰陽相隔的業障!
“十九,二十!”
二十記板子下去,向澤傑幾乎成了一灘砧板上的爛肉,若不是一息尚存,向珂柔都想把他丟去豬槽作食。
“哎喲,我兒——”
朱玲見此慘狀,幾乎昏死過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向珂柔忍不住扇了扇鼻子,老爺子注意到她的不適,這才揮手遣開擋在向澤傑身邊的侍衛。
“把人給我抬下去,別汙臟了我向家的地,等人能下地了,再去祠堂給我跪上一個月,叫列祖列宗看看,我家出了個怎樣的不肖子!”
說著又看向一旁心驚膽戰的小雲,斜眼道:“還有你,你既與這孽畜有苟且,這夏家小妾必是做不得了,一會兒便找人牙子發賣了吧!”
“不,不要——”她立即看向向珂柔,聲淚俱下,“小姐,看在奴婢這幾年盡心伺候的份上,求您救救我!”
向珂柔沉默片刻,皺起眉頭,而後慚愧地看向老爺子:“祖父,小雲愚蠢,跟錯了人,她誠然有罪,但她肚子裏的孩子卻是無辜的......”
“孩子!?”向老爺子挑起眉,“我向家的種?”
“小雲已有一月身孕,而您的壽宴尚隻過去七日。”她適時地提醒道。
向老爺子聞言遲疑良久,一雙矍鑠的眼看向小雲:“嗬,算你走運,那就讓她去那畜生屋裏做個填房吧。”
“這——”朱玲垂死病中驚坐起,瞪眼道,“她一個丫鬟,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老爺子斥道,“從今日起,好好照顧她肚子裏那個孩子,要是再整出什麼禍端,我連你們兩個老的也不放過!”
向鴻建和朱玲知道此事塵埃落定,隻能把滿腔怨氣往肚子裏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