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趙婆子心裏有氣沒處撒，幹脆鑽進兒子屋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

“阿山啊，你現下受了傷，你那媳婦便欺辱上你娘了！”

“她，她竟敢打我，兒啊，你可要給娘做主啊，我這個做婆婆的，竟叫媳婦給打了，簡直沒天理......”

祝山皺眉聽著，心中驚訝不已。

自家媳婦最是老實聽話，怎會跟娘對著幹，正要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便聽見一道清脆的小奶音傳來——

“阿奶撒謊，我阿娘才沒打你，明明是你要打我們！”

祝星辰捧著一碗剛熬好的藥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祝山床頭。

“死丫頭，你吃錯藥了是不是？”

趙婆子百思不得其解，這死丫頭平日裏悶不吭聲的，怎麼現下嘴皮子這麼厲害，不但不怕她，還總是頂嘴？

祝星辰沒理她，隻定定看著祝山，認真問道：“阿爹，你為什麼要賣了我和阿姐？”

她要弄清楚自己這個阿爹究竟是怎麼想的，是和阿奶一樣看不上閨女，覺得閨女不重要，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祝山看著小閨女清澈的眼神，麵上湧上一絲愧疚，“星丫，是阿爹對不住你們，可…可若不賣你們，家裏就還不上藥錢，阿爹也是沒辦法......”

說完他無力地垂下了頭。

卻沒看見，一旁的趙婆子正拚命給他使眼色。

趙婆子見兒子沒注意到自己，連忙推搡著小孫女出去。

“哪有做閨女質問老子的？你們這兩個死丫頭，現下不是還好好的在家裏嗎？還不快去幫著做飯，這都什麼時辰了，是想餓死我們嗎！”

祝星辰靈巧地躲開趙婆子，追問道：“藥錢？什麼藥錢？”

祝山歎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傷腿。

“自然是你阿舅幫我治腿的藥錢，你阿奶說，家裏為我治傷已經把銀子花光了，還欠了你阿舅不少藥錢，這才要把你們賣掉的......”

說著，他笑了笑，“幸好你阿舅是個厚道人，今日你們過去，他是不是答應讓咱們先欠著診費？那就不用賣你們姐妹了，待阿爹腿傷一好，就去州城找活做，一定把錢給你阿舅還上！”

可說著說著，他發覺自家娘的麵色好像有些不對，不由疑惑道：“娘，你這是咋了？”

趙婆子麵色鐵青，突然一把抄起小孫女，將她往屋外丟去。

祝星辰在她懷裏掙紮著喊道：“阿爹，她騙你，阿奶是騙你的！”

“我阿舅給你治傷，連一文錢都沒有要，這些藥也都是他白給咱們的，阿奶就是看我和阿姐不順眼，才想瞞著你把我們賣掉，今日也是阿舅給了阿奶銀子，才把我們保住......”

趙婆子哪裏能讓她再說下去？

趕緊捂上小孫女的嘴巴，在她身上掐了好幾下，仍覺不解氣，還想再掐。

這時，顧氏端著飯菜進來，恰好看見這一幕。

她連忙把碗塞給身後的祝桃，上前將小閨女奪了過來，怒視著婆婆。

“娘，我說過，不會再叫你動我閨女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