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伸手把江母鬢角的頭發別到耳後，娘有白頭發了。

江顏鼻尖有些酸，但她不想哭，就是有些忍不住，眼眶微紅，卻是嘴角上揚的。

張月如在一旁看著都覺得心裏鈍鈍的疼，她小姑子多溫柔的姑娘，偏偏幾年前一場大病就給霍霍成這樣了。

飯桌上誰也沒提這件事，大家都是撿著高興的事說，每個人說的都很慢，江顏也一直抿著嘴笑很是捧場。

隻是大家都知道她從那天開始就更不愛出門了。

江父和江川是木匠，有時候會去人家裏去做工。

這天江父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來東家給的幾個白麵饅頭，還拿出了一張布票，說是拿著這個就能去鎮上的布匹鋪子裏換布。

張月如自告奮勇的要帶著江顏出門，江顏猶豫了下，麵對家人小心又希冀的目光，她還是彎著唇點點頭，收拾了下跟著出門了。

兩人坐的是驢車，一個人兩文錢能包來回。

驢車上都是一個村子的，見到江顏都很詫異，張月如坐在中間，為她擋著那些目光。

車上什麼都有，村裏人有自家種的菜，或者家裏攢的雞蛋什麼的，都在趕集的這天拿到鎮上換點錢。

江顏身子纖瘦，小小的一隻坐在前麵，身後是大嫂護著她，她感激的回頭對大嫂笑了笑。

其他人也都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十裏八村都沒有這麼俊的小姑娘。

等到了地方，張月如牽著她下了驢車，跟車主商量好回去的時間，就帶著江顏往裏走了。

身後那幾個婦人才開始往下拿東西，一邊湊在一起小聲嘀咕。

“江家這個閨女長得可真好看。”

“好看有啥用，誰願意娶一個有殘疾的女人回家。”

“說的也是，這樣的娶回家也得供著，你看看那小腰細的，恨不得一隻手都能握過來，就不是幹活的料。”

“還有她的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就這個模樣，說不準還真有人願意娶回家供著呢。”

“......”

一路上，不少打量的眼神都落在江顏身上，大多都是善意的。

隻是江顏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識的往嫂子身邊躲了躲。

張月如有些日子沒來趕集了，想著先去換了布，然後帶小姑子去轉轉，也好散散心。

到了賣布的鋪子，裏麵人有些多，她想了想轉頭道，“顏顏在這裏等著，嫂子很快就出來，行不行？”

江顏乖巧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亂跑的。

張月如輕輕的拍拍她的頭，“真乖。”

待她進了鋪子，江顏就站在外麵，也不會好奇的到處看，認認真真的等著。

對麵不遠處是個賭坊，幾個男人罵罵咧咧的從裏麵出來。

一看就是輸了個底朝天的，街上的人都躲的遠遠的，繞開走。

“大哥大哥，你快看！”

“我去！咱這啥時候有這樣的大美人了？”

那一雙雙色眯眯的眼睛，貪婪的在江顏身上劃過。

“娘的，走，樂嗬樂嗬去！衝衝晦氣！”

為首的一個男人擺了擺手，身後其他幾個早就色欲衝頭，舔著嘴唇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