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十幾歲的年紀,穿著一件月白盤扣小衫,裙子也是素色的,但偏偏被她穿出了驚豔感。
真是可惜了,要不然這模樣就是嫁到大戶人家當太太也是可以的。
“顏顏,怎麼了?是不是渴了?”張月如把茶壺直接端了過去,老東西還喝茶呢,呸,剩下的全讓她塞給了江顏,“拿去喝吧。”
江顏抱著茶壺,抿著嘴輕輕的點點頭。
出於禮貌,又對王媒婆微微點頭,之後就提著茶壺回了裏間。
隻是那位婆婆赤裸裸的打量眼神,讓她不太喜歡。
王媒婆探著頭直到門關上了,才收回目光,心中還在感歎,這嫁給李屠夫確實虧了。
她轉念一想,笑的比剛才燦爛多了,“老嫂子,你要是看不上這個,不如這樣,你讓我帶著閨女出去相看,保準給你挑個滿意的女婿。”
就江家姑娘這樣貌,聾啞又怕什麼,送到大戶人家去當個小妾還是可以的,再說了,她可記得鎮上姓蘇的大戶蘇老爺就有點小癖好。
她心裏盤算著,這謝媒禮就得不老少。
江母氣急,把手裏的茶杯猛地往地上一摜,茶葉熱水撒了一地。
“你,你這是幹啥?”
王媒婆嚇了一跳,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滾!趕緊滾!”江母氣的說不上其他話來,胸口悶的提不上氣來。
“還不滾!想把熱水澆頭上是不是!”
張月如推搡著嚇的臉白的王媒婆出了屋子。
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王媒婆好半天才緩過來,氣的咬牙切齒的大罵不識好歹。
張月如撈起苕帚開門就打,“打死你個老貨!”
這時王媒婆才閃躲著拽著身子落荒而逃。
回到屋裏,江母滿眼淚花,張月如如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吱呀一聲,裏間的門打開了,江顏站在門口,江母趕緊側過頭去擦眼淚,不敢讓閨女看見。
江顏無聲的歎了口氣,輕柔的給她用帕子擦擦淚,剛剛回到屋裏她就大概猜到了,那個婆婆看自己時的眼神。
她從很多人眼裏都看到過,起初的驚豔最後都會化作同情或嘲笑,隻不過那個婆婆更多了些精明與計量。
就像是在說,看看這麼靈動的小姑娘竟然是個聾啞人,真是可惜了。
說沒有一點感觸是假的,她其實很在意的,隻是不想再讓家人為自己擔心,他們已經夠難過的了。
她拿出小本本,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娘,別哭了,對不起。
這是她與外界僅剩的聯係,小本子是二哥給她做的,筆是大哥給她磨的,小小的一支,用的材料好像很貴,但是不用蘸墨水。
隻不過在外麵的時候不方便用,沒誰會喜歡等著她寫的。
但是在家裏她其實是想用寫的,就好像不比劃,她就跟正常人是一樣的。
“沒什麼對不起,”江母抱著她的腰,把她摟到懷裏,看著她慢慢說道,“顏顏是仙子下凡,成了娘的乖閨女,仙子肯定是要跟別人不一樣的。”
江顏彎彎眼睛,茶色的眸子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