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落,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與黑子一道從河邊給河神娘娘燒香磕頭回來的穀小滿再次呼叫係統失敗,抱膝坐在門檻上無語望天。
她來到這裏,純粹是被維多利亞拍賣行這家奸商給給坑的,更不用說,現在知道了還有錢家這麼一條毒蛇,會隨時隨地在暗中算計著她的性命。
她向來最惜命了。
再說了,穀小滿從也不是那種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即便有族長的法子在先,也不能確保她的絕對安全。
這麼一來,原本還打算先苟上一陣兒的穀小滿,決定必須將跑路之事盡快提上日程。
隻是係統暫時聯係不上,想要離開錢家村,就隻能依靠尋常法子了。
穀小滿招招手偷摸叫來黑子,“喂,你知道咱家戶籍放哪兒收著?”
為了這次投射,她惡補過宋朝的律法民俗。
這時侯的人若要出行,身上必須帶著兩樣東西,一是身份文書,類似現在的身份證,另外就是路引了。
路引上會寫著何人因何事從哪兒到哪兒,凡經一地,無論住宿打尖,吃飯休息,都是要驗看的。這東西,需要拿著戶籍找官府開具。
黑子撅了噘嘴,“我叫黑子,不叫喂。”
再說了,她問這個做什麼?
還不高興上了,穀小滿嗤了一聲,好像這是個正經兒名似的。
“行吧小黑,”穀小滿放出一條誘餌,“想不想吃肉?隻要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保證明天帶你吃頓好的。”
天天清水煮菜,就連穀小滿都受不住,更不要說黑子這麼個正在長身體的半大少年。
理智告訴他,穀小滿的話簡直異想天開,可聽得那個“肉”字,黑子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都在族長那兒收著呢。”
族長?就是剛走那位?
黑子點頭,還能有幾個族長?
那位可不像家裏這三個這麼好糊弄,穀小滿煩惱扶額,戶籍不都該放家裏嗎,怎麼這穀氏宗族的都在族長那收著?這都是什麼破規矩!
除此之外,路費也是個橫在眼前的重大問題。
“姐,你到底有什麼法子?”黑子不知穀小滿打的主意,隻顧拉著她追問怎麼吃上肉的事。
穀小滿不耐煩地將胳膊抽出來,眼底的餘光再次劃過屋角堆放的三筐大米,她決定了,明天先去鎮上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來錢的門路。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吃頓飽飯!
“小孩子家問這麼多做什麼?行了,你別管,我辦事,什麼時候不靠譜過?”穀小滿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得了吧,她什麼時候靠譜過?
黑子懷疑地鼓起了腮幫子,還有,她也就比自己大兩歲好不好!
“你們倆嘰嘰歪歪什麼呢?大晚上的不睡覺啊!還不快把門板裝上!”
原本還打算掰扯幾句,誰知黃氏那特有的奪命魔音穿牆而至,穀小滿和黑子對視一眼,雙雙一躍而起。
月光下,兩個瘦小的身影合力將院子裏那半扇抬過“穀小滿”的門板給裝了回去。
一夜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