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既擔心姐姐又做出什麼傻事,又害怕她再跑去錢家丟人現眼,黑子心中煎熬,跑了小半個村子,這才總算在田埂上找到了失魂落魄的穀小滿。
隻是還沒等他抹勻一腦門的汗,頂著一對烏雞眼,臉色慘白的穀小滿就飄飄幽幽地湊了上來。
嚇得黑子倒退兩步,忍不住直打嗝,“嗝!你,你想幹嘛,嗝......”
穀小滿那樣子太嚇人,讓人很難不懷疑她這是又打算鬧自殺。
穀小滿低頭,目光落在那隻抓著自己的小黑手上,緩緩將胳膊抽了出來,她並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
黑子有些受傷,他垂了垂頭,雖是親姐弟,可姐姐性子悶,從小就不怎麼喜歡他。
穀小滿沒有功夫理會少年的心思,仔細看他兩眼,倒覺原主這弟弟長得十分俊秀,隻可惜膚色黧黑。
倘若知道對方就叫黑子,她定會真誠地感歎一聲,看看,什麼叫做人如其名!
“你是來叫我回去的?”見對方不說話了,穀小滿聲音哀怨,提示道。
啊對,黑子忙打起精神,不迭點頭,“阿爹阿娘擔心你,都急壞了。”
“阿爹阿娘擔心我?”
穀小滿沒有感情地重複了一遍,那位阿爹她不清楚,可就婦人那恨她不能死外麵的表現而言,跟擔心都有半毛錢關係?
黑子心虛地移開了視線,阿爹老實木訥,阿娘又小聰明過了頭,做事常常翻車,至於姐姐穀小滿......不提也罷。
他歎了口氣,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總覺得自己稚嫩的肩膀實在承載了太多不屬於他這年齡的重擔。
其實在黑小子出現的那一刻起,穀小滿就已經心思飛轉。
眼見著係統出了紕漏,她身無分文又人生地不熟的,暫時也沒有旁的法子,還不如先跟這黑小子回去再做打算。
正好,她也想搞清楚,為什麼投射會出現問題。
“帶路吧。”
在黑子第三次苦口婆心勸說完畢後,穀小滿終於矜持點頭,至於方才在黃氏麵前放過的狠話,呃,其實她也沒說什麼哈......
反正隻要能達到目的,節操什麼的,在穀小滿這裏根本不算事兒。
見穀小滿完好無損地回來,裏屋病床上一直懸著心的穀大福鬆了口氣,那讓人心驚的咳嗽聲總算是和緩了些。
黃氏則是一臉的不屑,她挑著眉,有種“看,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自鳴得意,瞧得穀小滿胸口一悶。
“回來了?”
黃氏故意將聲音拖得老長,她拍拍手站起來,拖著穀小滿就要去錢家,“趁著天色還早,老娘非得再跟錢家那婆娘掰扯掰扯!”
回來的路上,穀小滿繞著彎兒地問話。
黑子一開始還防備著,但哪是她的對手?
沒多久,就將自己姐姐被人退婚,以及想不開跳河前後的事吐了個七七八八,但隱下了她跟人私通這個重點環節。
穀小滿得知,她現在這副身體的原主竟與自己同名同姓。
這姑娘因生在小滿那日,便取名叫做“小滿”,兩個月前,剛剛好滿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