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腳慢些。”
說話的人一身灰藍色衣裳,正摻著一位身穿煙藍色長裙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
女子一眉一眼都輕蹙著,似乎有些愁緒在心頭,但那白皙的膚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忽視不去。
柳柳長葉眉,彎彎的眼,眼角處一顆淚痣,腰身不盈一握,身姿翩翩宛若蝴蝶,衣角輕盈的拂過地麵,微微抬起纖細的手腕遮了遮眼,俏生生的讓人移不開眼。
正是杜若。
綠竹攙扶著杜若,二人身上還有些香火氣。
發間的珠釵微微晃動,杜若瞧著車夫走過來遞水,露出溫婉的笑容來,“麻煩了。”
“小姐哪裏話,夫人可是交代了,一定要照顧好小姐。”
“這上香也結束了,可要直接回?”
車夫看著老實,說起話來憨憨的,也是府中的老人兒了,不過杜若不認識。
她望向另一條官路,眼神有些悠遠。
小二說,那公子將她送到了驛站,就策馬往另一條官道走去了,這麼想著,那條官路似乎也會路過這裏才對。
所幸,綠竹幾人遇到了回城的商人,得了救,還保住了不少帶來的東西,也算是幸運,短短一日,倒是讓她經曆了不少。
“小姐剛坐的久了些,眼下也不遠了,定然是能趕上晚膳,不若允了我帶著小姐去湖邊走走?”
車夫思索了一會兒,想著夫人說路上不可耽擱,這會兒一時拿不下主意。
綠竹瞧著這模樣,心裏冷哼,嘴上道:“怎麼,小姐腿麻了想走走都不行?”
“夫人可是交代過要你們好好照顧小姐?”
“綠竹。”
杜若輕聲叫住綠竹,綠竹卻不慣著這些,拿出了架子,雙手叉腰的瞧著幾人。
車夫想了想,這才彎彎腰身,“怎麼會。”
“不過小姐腳受傷了,一定得慢些,這汴京連日下雨,湖邊濕滑。”
“勞煩了。”
杜若微微點頭 也算是感謝。
綠竹攙扶著杜若往湖邊走去,還瞪了一眼幾人。
小姐明明才是杜家唯一的嫡小姐才對,如今還得看這些下人的臉色,如何不憋屈。
若不是夫人離世,怎麼輪得到一個繼室來對小姐處處掣肘。
“行了,忘了我在家中如何同你說的了?”杜若瞧出了綠竹的心思,這才說道。
綠竹扁扁嘴,“怎不知小姐為何答應回這帝都,這老夫人疼愛小姐,小姐就該拒了那繼室的意思。”
當初杜家家貧,小姐母親家中世代皇商,這看上了老爺,給老爺資金去科考,可好景不長,老爺剛考上,夫人便消香玉隕。
因著老爺根基不穩,小姐便一直留在了本家,在老夫人和老爺子的膝下長大,如今老爺穩住了腳,位及禮部尚書,並且在前幾年娶了繼室。
如今這突然召小姐回汴京,誰知道安的什麼心思。
這剛去寺廟給夫人上香,盡然是連透透氣都得那些個下人的允許。
杜若眼神有些悠遠,聲音輕緩,“總歸是要回的,再說了,我已經有十二年沒有見過父親了。”
“可小姐,這繼室出身不低,萬一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