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二丫害怕被其他人聽見,讓大寶不要喊。大寶也趕緊拿小手把自己的嘴巴捂起來,大大的杏眼眨巴眨巴,配合極了:“嗚,大寶不說話了。”
二丫還想給弟弟再沾點糖水嗦著玩兒,但是大寶的小手攥著筷子不鬆手,小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大寶不吃了,二姐你也吃。然後我們把多的留給大姐,大姐睡了那麼久,肯定很累了。”
說到那麼久時,大寶還一本正經的伸出手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奶聲奶氣的上升調可愛極了。
二丫看自己弟弟是怎麼看都怎麼乖,心裏暖烘烘的:“好,二姐也吃。”拿上另外一隻筷子,珍惜的在碗裏蘸上一點水,晶瑩的水珠滑落,在筷子上凝結成水滴狀,像一顆圓潤的珍珠。二丫趕緊那嘴去接,甜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姐弟二人就這麼並肩在床上坐著,一人抓著一隻筷子舔得津津有味兒。
而重新陷入昏睡的周韻,站在一片空白中,疑惑的看著自己眼前浮現的巨大水鏡,像是在看紀錄片似的看完了一個十二歲小姑娘還未來得綻放就凋零的短暫一生。
在夢裏,這個姑娘也叫周韻。但和從小在春風裏安全長大,接受教育一路成為高等學曆的周韻不同,小姑娘生在古代,一個女子處處不如男的世界。
爺爺尚在人世,父輩兄弟三人都住在一起,她的父親排行老二,第一個孩子就是她。
雖然孩子的父母沒有半點嫌棄她是個女孩兒,但是婆婆卻重男輕女得厲害,覺得她就是個賠錢貨,從小就沒有給過什麼好臉色。
還萬般嫌棄她母親生不出男孩兒,一家人的日子過得極苦。她也從小就學會墊著板凳煮早飯,清晨天不亮就要出門割豬草,拿著沉重的菜刀剁豬食。
用來攪豬食的勺子比她手臂還長,但是她也絲毫不敢有懈怠。而她也在八歲那年迎來了她的妹妹。
周韻作為一個旁觀者都感受到了小姑娘難以言喻的歡喜和興奮,就算是和自己一樣不討喜的女孩兒,但周韻依舊把妹妹照顧得很好。
護著妹妹,擋住爺爺奶奶和大伯母嫌棄的目光,能自己做的活兒就堅決不會讓妹妹做,一個小孩子事無巨細的帶大了一個奶娃娃。可以說是,妹妹是在她的背上長大的。
又過了一年,張春芽再次懷孕,家裏終於盼來了弟弟。她奶奶終於不再說她娘是個下不出好蛋的雞,對弟弟的態度也比對姐妹二人好上些。
心情好的時候,願意多放點米,煮成稠豔的稀飯,多給弟弟一勺半勺的米湯。
家裏終於有了頂梁柱,有了盼頭,雖然日子依舊很苦,但是周韻滿意極了。認認真真的幹活兒,事無巨細的照顧弟弟妹妹。
古時女子大多成婚早,周韻弟妹還小,需要人照顧。遂暫且沒有提及婚事,一家人在一起雖苦但也溫馨。
可看似美好的未來,都終止在那天下午。